凌书墨和陈形意想要去扶他,直接被竹竿打开,俨然半点不想和旁人接触。
瞧着,人终于出了门。
“那林大夫给我好好治治。他不配!”李离悠悠笑道。
……
暮蔼深深,一轮明月高高挂起,林子之中似乎含着淡淡薄雾,笼罩这人看不清人形。
对白豌来说,黑夜还是白昼都无所谓。
他只能依靠自己手触及空气,靠着湿润辨别日夜,什么也看不到。
一个人,坐在石凳上。
直接从日当空到日西沉,最后月上中天。
凌书墨看着如此反常的人,静默而不语,只能站在远处看着这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啪……啪……啪……”
敲竹竿直接最后成了敲树叶草垛。
敲完草垛上所有叶子之后,他欲转身再敲另一边的草垛,当真是要把院子里的叶子都给弄秃了。
蓦然,有个人把他的竹竿握住,欲让其停止这毫无用处的宣泄。
凌书墨捡起地上的草叶碎屑,无可奈何的:“你若喜欢,去打铁一定比打叶子舒心。”
白豌愣了一下:“子辰,你不会是一直看着我打吧!”
这时候,凌书墨迟疑叹息了句:“我是不知道,李离说的那些话刺激到了你什么,不过我们还是给林大夫赔个罪比较好。”
“你说他是李离,李相之子。”白豌这才想起声音确实有些熟悉。
凌书墨把地上还没被打坏的叶子扶起来,看着他:“连人都不知道是谁,就可以让你动摇到如此。”
因为子辰说话的声音轻柔,这让白豌听着,似乎都能在黑暗中感觉到人形雾气。
“你居然不问我?”白豌分明听的出其担忧,却根本不询问他。
凌书墨只淡淡的问了一句:“你要是想说,自然会告诉我。我又何必问呢?”
这种想法简直和他惊人的相似。
白豌轻声咳嗽:“你不是应该逼问我,然后口口声声斥责我为什么不告诉你吗?”
“小时候,逼问你送我的蛤蟆是哪里来的,你说是它自己在布袋子里长出来的,可见逼问没有用。”
凌书墨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温暖至极。
白豌好笑的叹息,只觉得今日怕是不得不说了。
他把凌书墨按在石凳上,在黑暗中霸气的搂着这人的肩膀,坐在其旁边,自然而然的靠了上去。
白豌似懊恼又似讥诮:“林大夫说的对,我不能总是藏着掖着不说。何况是你!”
“你知道当年我们的恩师,也就是李思蒙画技高,傲慢绝伦。并且十分擅长诡谲写实之作么?”
凌书墨一愣——他知道李思蒙曾是画坛宗师,在三圣出现以前。他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高风雅的能力。
而他们俩都是七岁就拜入恩师门下。
白豌看不见的眼中似乎浮现些许的阴霾:“他作画时候,必要看着实物。比如蔬菜瓜果,山川流水亦如此。”
“又比如若是人物图,就一定要有个人死在他的面前,尸体供他描摹,自当栩栩如生。”
凌书墨一惊:“所以地狱火焚,火烧马车……是因为有活人被放进马车里火刑。画师再照着死状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