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好了。我得去辨药熬药。”
然后,这人便起身离去,摸索的步子走的笃定。
他计划的清楚,熬药切药不光是为了子辰,也是为了自己。
几人看向那眼盲中拄着竹竿的背影,却见其因不熟悉路况在踉跄下摔倒。
然后,这人很快爬起来,对着地上的砖块骂骂咧咧,众人不禁摇头苦笑。
原来,竟然真的有人能和石头吵半天架。
眼瞧着白豌已经顺利进了偏室,凌书墨突然就吁了口气,整个肩膀放松下来。
而林覆一面给凌书墨和陈形意重新上药包扎,一面细细看着他思量。
这人明明就关切的很,却半点也不叫住人,任由对方跌跌撞撞的前行。
林覆看着凌书墨那担忧的目光,不禁叹:“你明知他看不到,还让他自己去熬药?”
“我只知道,他绝不希望自己被当作毫无用处的废人。”凌书墨淡然了一句。
若是什么都不让白豌做,只把其当作瞎子废人那样照顾生活起居,不让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对其来说与羞辱无异。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阿白是怎样的一个人……
宁愿痛死,也绝忍不了被异样的目光怜惜,同情。
凌书墨撑起身子,阿砚赶紧过去扶住:“多谢林大夫救治。我们这几人怕是得多叨扰几日,您要的东西,凌某会尽快给您。”
此时,他看了一眼阿砚拿过来的笔墨纸砚:“《广济医书》会尽快默出来,希望您说话算话,好生医治。”
由之前灵禹使团带来的皇家医书,按理说是不能带出皇宫。就算是礼部尚书也不能将藏书楼的书带出,哪怕是抄录本也不行。
唯一的方法,只能是默。
一旁的阿砚大概是猜到了什么:“大人,你该不会是为了白公子,背下一整本医书吧?”
这人忽而顿了下,心里实在是有些惊。
凌大人有过目不忘,读万卷书之能,他是知道的。却没想到,竟然用这个和林覆交易。
原来临出京城时候,这人去了皇宫藏书楼呆整日便是为此。
这种事,换做旁人是绝对做不出的。
只听到对面的凌书墨轻声:“其实多读些书没什么不好。”
说得轻松,灵禹和大赢的文字可是两种文字。换言之,便是他不仅要默下来,甚至要提前译出。
各取所需,医者也是凡人。
须知,这位世外医者压根看不上金银财宝,只有奇异医术宝物才能打动。
凌书墨的肩伤不算重,只是左肩撕扯后,还有些疼导致右手提起来都有些困难。
他拿起笔墨,提笔写了一封信后折起。稍稍颔间看向对面人,又写了些字。
“这个你送回京城。”
阿砚焦虑的皱了皱眉,接过信件。
“大人,您这次晚回京,少不得又要被弹劾。”
“无妨——”
声音轻而雅,似乎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尽管知道如今的陛下如此昏庸,真不是每次都那般幸运。
仅仅只是只言片语,便听得出凌书墨在朝堂近况其实并不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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