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是谢晏在为她绞,她也不管,仍看着簿子。
谢晏见她看得入迷,不由问道:“在瞧什么?”
“茶馆的账簿。”她答。
“哦。”
某人应了一声后,没了声响。
过了一会儿,柳姒想起还有事儿没说,开了口:“你可有能进凉州狱的手令?”
“有的。”谢晏手上动作不停,“念念可是要去见扶芷?这几日她一见寺中之人,便是戒备之态,难以问到什么线索。”
“是,后日我要带芳娘一同去。”
“为何不是明日?”他问。
“明日还有些事要处理。”
“哦。”谢晏闻言,神情有些落寞。
柳姒纳闷:“怎么了?”
他今夜似乎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谢晏不答,只将绞干的散在她肩上,脱了鞋躺在她身侧,将她搂进怀中后,才道。
“这几日你时时都在茶馆或是贾府,我都不曾见你几次。”
他语气平常,可听着却透出几分委屈之意。
柳姒恍然大悟,打趣道:“谢大郎君是嫌我冷落你了?”
谢晏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吻:“是,公主冷落微臣了。”
她顺势在他唇角摩挲几下,笑道:“那少卿想如何?”
与她对视片刻,谢晏近身凑到她额上亲了亲,声音微哑:“念念,我想……”
话还未说完,便见柳姒将手中的账簿随便一丢,蒙了被子缩在床角。
“唔……我有些累了,改日再说吧。”
话落,她又将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支到他面前,贴心建议:“不过若你实在是想……我可以还将手借给你。”
闻言,谢晏没反应过来,面露茫然。
等想起自己上次也是在这床上,借她的手“胡闹”时,才明白过来她这是在捉弄自己。
当即眸子一暗,耳根通红地靠近她。
薄被被人掀开又合上,掩去满室春色,只余天边月儿羞得云遮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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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有事记挂,所以柳姒早早起身,困倦不已地去“半日闲”。
昨夜谢晏顾忌着她的身体,也没真对她做什么,只稍稍教训了一下,就抱着她一同入眠。
但本就睡得晚,所以一路上都在打着瞌睡。
只是这瞌睡在下了马车后便烟消云散。
心中叹道:她起得早,有人却比她起得更早。
整个“半日闲”都被贾府的人围得水泄不通,张轻羽她们则被逼坐在凳子上,不得动弹。
贾辞徽坐在堂中,手中执一茶盏,盏中还在冒着热气,见到柳姒后,他赞道:“六娘子这店中的茶果然名不虚传,别有一番滋味。”
柳姒对他的夸赞浑不在意,只看着周围带剑的护卫,问道:“不知贾家主这是何意?”
贾辞徽将茶盏放在桌上,出一声轻响:“我平素出门喜欢多带些护卫,想必六娘子不会介意吧。”
“爱惜性命是好事,我怎会在意?”接着柳姒话锋一转。
“只是这些护卫的佩剑未免也太长了些,你瞧,都抵到我伙计的脖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