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半侧着身,谢洄年看见的是她的背影和侧面,房间里充盈着很淡雅的安神熏香,是一股很淡的莲味,还有陆早早头上的洗水味道。
陆早早穿着白色无袖的睡裙,裙子过膝,露出一节纤细瘦长的小腿和双臂,肩膀削瘦单薄。
脖颈和肩膀中间那根骨头有些明显地凸出来,肩胛骨伴随着摆弄头的动作而耸动,像是要振出薄薄的青白色皮肤和血管,变成一只蝴蝶翩飞而出。
不过她的肩膀上已经没有那一大片的疤痕了,坚固而又深深地盘踞在陆早早单薄的脊背上,谢洄年之前在游泳课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当时只看见手臂上方没有了,但现在看原来整个肩背都是光洁一片的。
不太确定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但感觉应该不是。或许是命运的偏差,或许是某个不认识的人的帮助,总之事情是在往好的方向偏转的,能少受一次伤,少生一次病总归是好的。
谢洄年神色平静地望着陆早早,只是在内心总是翻滚着惊天巨浪,有些扭曲有些偏执地想,我会改变你的结局的,让你不必这样担惊受怕地活着,付出任何代价我都坦然接受。
内心虽然说服了这压根没什么,是自己格外大惊小怪、小题大做。
但是握着吹风机没吹几分钟,陆早早还是决定不吹了,大夏天在空调房里自然风干的度也会很快,实在不行等谢洄年走了在把头吹干也是一样的。
房门紧闭,在这种密闭的空间里,陆早早穿着睡裙吹头,旁边坐着安静的、一言不的谢洄年,实在太过,怎么描述怎么奇怪,而且氛围也很诡异。
把插头拔掉,将吹风机放回原本的位置,走过来的时候现谢洄年的眼睛在盯着某一处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早早坐在离他稍微有一点距离的位置,很直白地问,“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谢洄年终于把视线直挺挺地转向她,又开始答非所问,“你好像没吹几分钟,头这么长,应该没干透吧。”
“还好吧。”陆早早回答,“干了一半,夏天没事的,空调吹一下也就干了。”
谢洄年笑笑,“是么?”
“是的。”
说完陆早早反应过来又被谢洄年说话给带偏了,回答了一通无关紧要的废话。
于是又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谢洄年本来想要问没什么事情就不能来找你了吗,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不逗陆早早了,于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很小的青绿色的瓷瓶,递到陆早早面前。
“这是什么?”
谢洄年眼神扫了一眼她的膝盖,“去疤痕的,据说很有奇效,药膏是用草本植物熬的,不会有副作用。”
说完又看了看陆早早的神色,“拿着吧,不要拒绝,否则拿回去了也是扔掉,毕竟我不需要,好好用,不然就浪费了。”
用这个说辞果然很轻易地说服了陆早早,犹豫了一会儿,陆早早还是伸手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