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里叹了好几句长气。
陆早早想有时候老天爷真是把她当狗一样玩弄。
盯着头顶那方天花板不知道出神地看了多久,陆早早轻轻地翻了个身,怕将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人吵醒。
她将脸面对窗外,没看手机时间,但凭感觉推测,应该再过一两个小时就要天亮了。
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将手枕在脑袋底下半天,空气里突然飘来一句不轻不重的问话,“睡不着吗?”
陆早早眨了几下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刚刚听见谢洄年绵长均匀的呼吸声,还以为对方早就睡着了,原来没有,还是自己刚刚翻身把谢洄年吵醒了。
“我把你吵醒了吗?”
“没有,我自己的原因,睡眠质量一向不太好。”
本来按照谢洄年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这么说的,他总是想要像陆早早呈现一个完美无瑕的、清风朗月的自己。
一开始转学回国被陆早早现了双腿有轻微的后遗症,就忍着不适在陆早早的面前打篮球,想要向她证明自己依旧是那个意气风的谢洄年。
他一开始在校园里喂食那些流浪猫,也不过是知道陆早早一定会来照顾这些可怜的小动物,所以投其所好。
他每次都是年级第一,也是希望陆早早像请教其他人问题一样,来请教他。
他总是想要尽力规避和掩藏自己性格中那些冰冷狂妄的一部分,总是尽力展现自己的强大从容、无所不能。
可这些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于是眼下只好说些别的,展露他的脆弱和寂然。
谢洄年内心阴恻恻地想,陆早早对那些可怜孱弱的小动物都能展现出最大的耐心和怜悯,对一个在她面前活生生的人总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果不其然,下一秒陆早早就立马从床上坐起来问,“为什么呢?是因为身体原因吗?”
“可能有一部分吧。”谢洄年坦然地说,“但导致失眠大部分都是精神原因,别担心,已经有很长时间了,我已经习惯了。”
越是这样说,陆早早就越担心起来,“精神原因吗?那有没有找医生看过,或者配药?”
谢洄年对答如流,“有的,但是治标不治本,而且安眠药用多了会有依赖性,所以大部分时间都靠熬。不过这段时间已经好了非常多。”
这点谢洄年倒是没有说谎。
他这段时间睡眠质量确实算得上不错,因为跟陆早早之间的相处还算符合他的预期,所有的事情都在循序渐进中,所以也还能安心睡个好觉,就连之前去找心理医生做复查都显示比之前的状况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