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朱高煦笑了,笑声在殿内回荡,而朱瞻壑也明白了自家父亲的意思。
他站了出来,厉声呵斥道“来人,将这三人押入诏狱,等待杨尚书查证落!”
“陛下!我们冤枉啊!”
“陛下,我二人以陛下为君父,怎么会明知故犯,请陛下明鉴!”
“陛下……”
三人被净军押了出去,相比较颜延和李冕的自辩清白,王回则是沉默不语。
看着他们三人被押出去,朱瞻壑这才转身对自家父亲躬身作揖“王回狂悖,儿臣请父皇勿要动怒,别为这样的人伤了身子。”
在朱瞻壑看来,自家父亲已经被王回所触怒,然而在他紧张劝谏的时候,面前却传来了平淡的声音。
“谁告诉你我被触怒的……”
朱高煦的声音不紧不慢,朱瞻壑闻声一愣,缓缓抬头,这才看到了自家父亲如平常冷静的表情,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父亲,您……”
朱瞻壑欲言又止,朱高煦却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向着宫内养心殿走去。
“为君者,喜怒哀乐不能被臣子所预判,不然便会失了先机。”
“你的养气功夫还不行,好好磨练吧……”
话音落下,朱瞻壑这才反应过来,自家父亲刚才的一切都是在伪装,于是连忙跟了上去“儿臣受教。”
父子二人走入养心殿内,朱高煦率先坐下,朱瞻壑则是为其端茶递水。
朱高煦接过茶水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后才开口道
“这个王回,我倒是低估他了,徐硕不是他的对手。”
话音落下,他看向朱瞻壑“你是他的对手吗?”
“儿臣……”朱瞻壑犹豫了,而这片刻犹豫便让他反应过来,自己身为一个储君,竟然在面对一个臣子时迟疑了。
“你对付不了他。”朱高煦给出了评价,显然他是带着答案提问题。
“儿臣惭愧。”朱瞻壑低下了头,朱高煦将茶杯放下后平静道
“此人确实有才,并且比我所想之才还要高,他刚才与我的对话,你回去后好好想想。”
“杨士奇和亦失哈那边若是查出了结果,依照结果处置他们。”
“是!”朱瞻壑应下,而朱高煦却道
“大明朝还需要他,至少朕还活着的时候,大明朝需要他。”
“若是朕要走了,而朝野无人可制他,你应当如何做?”
他在考校,而朱瞻壑也给出了一份令他满意的答案“若有罪证则处死,若无罪证则罢归乡里。”
显然,朱瞻壑也知道杀王回不是什么好办法,他既然能坚持了二十年不贪污,那往后也很难会贪污。
如果杀不了,那罢归乡里是最好的结果。
当然,如果他与杨士奇犯了一样的错误,那就另说了。
“让人传膳吧。”
“是……”
朱高煦吩咐传膳,可见他确实没有生气,他的养气功夫远比王回自认为的要高得多得多。
朱高煦刚才,不过是在陪王回演戏罢了,自王回自爆清廉的时候,朱高煦就已经有了保住他的想法。
夏原吉、黄福都已经老了,而王回才四十岁,他还能被自己所用十几年。
想到这里,朱高煦闭上了眼睛开始养神,而乾清门也在这时打开,几名净军架着颜延、李冕和王回三人往外走去。
这一幕看得群臣错愕,但反应过来后,群臣纷纷上前对王回痛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