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不到半个月时间里,杨士奇就已经凭借颜李案中追查得出的账本抓捕了七百余名官员。
这数量看似不多,但要知道这只是半个月时间,而且这七百多名官员大部分都是正七品以上的官员。
他们能牵扯出来的官员都将被论罪夺职或流配、处死,这群官员所空缺的官职,也都将由清流推荐的举人给占据,是一次扩大清流可控范围的绝佳机会。
新政派势大,眼下清流连南直隶、江西、浙江这三个地方都守不住。
借助这个机会,他们兴许能得到湖广、福建、两广等地的不少官职。
“陛下,臣……”
“纪左少卿,你如此包庇颜李案涉事官员,是否是因为你也是其中之一?”
“荒谬!”
“若是荒谬,那就当依罪论处,何来中止查案一说?”
庙堂上没了王回,杨荣杨溥在嘴皮上的功夫可就无人压制了。
纪舒被二人怼的不敢答话,其余新政派官员也纷纷皱眉。
随着颜李被捕入狱,许多新政派的中流砥柱都因为涉及贪腐、行贿而被收监,现在的新政派就好像一个失去了头的巨人,有力量却不能集中打出。
他们自然可以针对杨荣和杨溥,但关键在于这么做会不会让皇帝对他们产生更多不满。
“好了,此案继续追查,不容商议!”
朱高煦开口打断了众人,随后将目光投向户部尚书郭资。
“依照旧制,户部奏事吧!”
“是……”郭资站了出来,自朱棣成为太上皇后,他便不再参与任何党争之事,专心致志的为新君办事。
他所在的燕府派虽然势弱,但旁人也会顾忌燕府派加入的后果,所以他才能如此悠哉。
“去岁,天下户数一千九百七十二万六千余,口数一亿余三百七十六万。”
“天下田亩数为六百八十九万四千九百一十三顷,又余二十七亩八分。”
“朝廷所入田税、商税、关税、矿税合计折色为四千八百三十二万六千三百二十七贯五分三千,存金二十二万二千三百一十六两五。”
“此外,抄家折色所获约二千七百六十万贯左右。”
郭资将去年朝廷的整体收入情况进行汇报,可以说抄家成为了去年的一个大头,而颜李案无疑成为了堪比“癸卯案”的又一大案。
不算金库的黄金岁入,可调动钱粮也达到了七千六百万贯左右。
“去岁,朝廷行政支出约三千二百万贯,六军都督府军饷及军费支出二千二百余万贯,工程上的维护和支出约九百六十万贯,国债偿还六百余万贯。”
“仔细算来,朝廷去岁结余六百余万贯。”
“如今,国库及天下常平仓之中积存折色尚有三千七百余万贯,另有不可动的金库黄金五百二十余万两。”
“当仅有二百余万国债尚未偿还,洪熙十三年连本带利,约二百四十六万。”
郭资将情况尽数汇报完毕,可以说如果不是去年抄家得到了两千七百多万贯,那国库现在恐怕已经空虚,而非结余了。
大明朝的正常财政也就五千一百万贯左右,但其中二十二万两的黄金不可动,所以实际可以动用的就是四千八百万贯左右。
相比较财政收入,大明的支出无疑让人绝望。
七千万贯的支出,可以说是洪武年间财政收入最高时两年半的总收入。
尽管这其中六百余万是还债,九百多万是地方的工程支出,但不管再怎么减,正常的维护却还是需要最少三百万贯。
大明的行政支出中,大头是官吏支出,其次是教育支出,然后才是兵马司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