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不敢接话。
战况火热,陈时被步步紧逼,连商盛都插不进话。
他觉得余伊说得很对,很在理。
下午要交接的那几位经理也在观战,刚还背地里嘲笑余伊说大话,手里七个项目,她说下午全部交接完,吹牛都不打草稿。
可是现在,他们都在冒冷汗,余伊不是在吹牛,她很认真。
此时此刻,几位经理站成了统一战线,为陈时说话,也是为自己说话。
“余氏的项目都是建筑类,商氏没有涉猎过,商太太这样说,谁敢接?谁接谁赔违约金。”
“余氏已经不存在了,都是一家公司,团结协作,互助互进,商太太何必仗着有人撑腰而阴阳我们?”
“沈总监刚来,不了解项目部情况也正常,不满意就直接对她说,何必拿我们开刀?”
商盛刚想迈腿过去,余伊一记眼神扫来,仿佛砍断了他脚下的路。
他站在原地没动。
余伊理了理手中的文件,确认整齐,谨慎合上。
然后站起身。
“商氏没有涉猎房地产,商氏项目部没人擅长建筑类项目,沈总监却偏要这么安排,我能满意?你们能满意?我不满意,我当众提出,我拼命争取,但你们不满意,却没有一个人敢说。接了项目,却要找借口拖延,这不是在上级面前邀功是什么?”
“我是有商董撑腰,就因为我有商董撑腰,所以我敢说真话。”当着众人的面,余伊不卑不亢,也不给谁面子,“我,楚聿,楚樱,三个人扛起余氏八成项目,啃不下的骨头我们不啃,啃得下的骨头我们不让,做能做的,不做不能做的,这是最起码的认知。”
“既然现在都是商氏的员工,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的工资不比我们低,能力应该不会比我们差,怎么我们三人能揽下所有项目,你们几十个人,分批接手我们的项目,还说有困难?”
“沈总监刚来,对项目部还不熟,确实。我来三天了,我熟,我可以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她,这三天里我没看见项目部的能力,反而见识了摸鱼八卦聊人是非的风气。”
大家眼神慌乱,心虚,自己不战,互相怂恿。
余伊视线直视商盛,对大家说,也对商盛说,“你也接手商氏有段日子了,看看清楚,商百成给商氏养了一帮什么人。他经营十五年,如果商氏内部真团结协助,真坚硬不催,还能有你的事?”
商盛一噎,她是真敢说啊。
“余伊,你这么说,太得罪人了。”余伊不怕,楚樱怕啊,她揪了揪余伊的衣袖,提醒她。
楚聿也有要当和事佬的意思,朝余伊摇头。
可是,余伊不止敢说,还敢坦白说,“我不怕得罪你们这里的谁,你们都是前董事长培养的,忠心旧主又怎么样,还能联手旧主扳倒商盛?扳不倒商盛,动摇不了商盛分毫,我为什么怕得罪?我就事论事,不迁怒谁,不故意针对谁,能者上,不能者退,商氏不养废物。”
众人皆沉默,没人敢再说话。
特别是陈时。
他是商百成亲自招进来的人,工作十余年,混到了项目部经理的位置,低不成,高不就,上班摸鱼,混饭吃,最在行的就是溜须拍马。
“商董,您说呢?”
商盛心脏一抖,这时候被太太点名,他很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