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开!散开!”
俞千总大叫!明军弩手盯着空中越来越大的炮子轰然散开,第一落点无人砸中,落地后胡乱弹跳砸中六七个人的躯体腿脚,一时哀嚎阵阵。
以那时的医疗条件,与死无异还受痛苦。
一个双腿俱断痛苦呻吟的明军士兵对着旁边一位天雄军同乡哀求道:“狗蛋!行行好!给我一箭!”
狗蛋将弩机对准他心脏,“放心去吧!督师会照顾咱们的家人。”
说完别过头扣下机括。
…………
“周将军!鞑子火炮比咱们的小炮射程远,怎么办?”
“俞千总!让弓箭手分散开继续射火油箭,观察手注意盯着天空,一见鞑狗炮子飞来立刻喊弓手闪避,火炮打不了几轮便得散热。”
弓箭手冒着对方火炮威胁,不停射火箭和油箭,制造毒烟逼得汉军近不了土墙,只好用火炮远远射炮子威胁明军。
壕沟中的掘土士兵倒是再不用担心生命安全,躲在火炮死角可以安心挖掘土墙。到了午后,终于挖通了一段,能看清内部状况。
众人抬头往内望去,心中蓦然一惊!只见内部半里深处还有一条壕沟与土墙,土色新鲜想必是刚挖掘堆筑。
多尔衮见明军制造出的烟雾没法抵挡,立即命令大批包衣在烟雾稀薄的半里外,迅又挖掘了一道壕沟垒出一条土墙,并在原来两侧土墙下,同样挖出一条壕沟,好似建成一个三里宽一里深的瓮城。
卢象升看着眼前这个大型瓮城沉思良久,再抬头望向前面的鞑子主营,中间正白旗大纛,多尔衮王旗,周围各类甲喇牛录旗密布。
“今日把这段土墙拆毁三里宽,一直拆到与纵向壕沟的分断处,明日继续进攻第二道土墙!”
俞千总在旁禀报:
“督师!明日要再攻的话,油箭却可能要不够再攻下两条土墙。鞑子可能在那条新土墙后近距离又挖有壕沟土墙。就算再能攻下三条壕堑,以后再想进攻鞑子大营,全得靠羽箭了。”
事实上确实如俞千户推测,新土墙后不到五十步处,又有一条壕沟正在挖掘。
“我军别无它法,鞑子把济南城围得如铁桶一般,又有济水拦住,我军也没法绕路去城南。鞑子此次入侵死的真奴已多达几千人,死怕了,不敢再与我军正面交战,而蒙古人死的人也多,战斗意志不坚。
建奴最擅长搞奔袭,野外游击浪战,正如当年的萨尔浒之战,我军非其敌手,如果随意改道绕行,正中他们之意。
只有像之前那般摆开坚阵,堂堂正正从正面乘着北风用烟火进攻是我军唯一优势,逼着鞑子离开中营,打通这条道路,我军便可自由进出济南城,与城内守军通上气。
火油不够,箭支绑上些毛皮之类也能产生毒烟。同时在壕沟边燃起湿树枝加重烟雾。我军仗着北风之利,守住此通道,建奴见困城无望,或会自行退走。”
卢象升转头又对参军赞画杨廷麟吩咐道:“杨参赞!即刻带一支人马回临清与大名府去运来所有守城用的油箭。”
“卑职遵命!”杨廷麟自回大营去招集人马。
旁边步军统领周元汝道:“督师!此刻济南城中必然已聚集大量难民,我军再入城,城中粮食不知是否能济?”
“若是难民百姓倒是不怕多,必然会自带红薯玉米土豆入城,因为粮食是他们唯一财物,省着吃自能熬过几个月。怕就怕那些大户人家只顾带上值钱东西,只想跑得快忘了带粮食,以为入城可以买。
但这些暂时都是小问题,真要到了饿死人的地步,城中藩王郡王必会供粮,否则全城百姓军士都饿死了,谁来守城!就算藩王郡王等的粮食也吃光,我军打通这条通道,可以从外面送粮食进去。之后等白杆兵赶来,便是与鞑子决一死战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