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他妈屁都不知道,所有的消息都被封锁了,你说他怎么样。”
电话挂断,桑南溪失神地看向窗外,那颗郁郁葱葱的树木被风吹得出“沙沙”的声响,树叶凋零,生机尽失。
她耳边只有那句回荡着的,“救援队抬他出来的时候,他意识都快没了。”
“南溪……”陈枳夏在一旁听着,自然听到了那句话,除了紧紧地抱住她外,她做不了任何的事。
桑南溪扯了扯她的手臂,“夏夏,我要赶飞机,就不能送你去巴黎了。”
陈枳夏不愿意松手:“你现在说这个干什么,我跟你一块回京北。”
桑南溪的嘴唇干涸得几乎裂开,一牵动嘴角,唇瓣上就冒出细细密密的血珠,明明连站着都显得那般摇摇欲坠,可偏偏说出的话分外坚定,不给人任何反驳的机会:“夏夏,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她的眸光闪烁,“不论他是死是活,我都至少要见他一面。”
那些爱恨恩怨,在这一刻,统统化为了一种期盼。
期盼能与他再见一面,见一面她爱了这么些年的人。
明明一个月前,他还好好的。
陈枳夏最终还是妥协了,恳求着道:“南溪,落地了给我报平安,你就当,是为了让我安心,成吗?”
从桑南溪彻底失态的那一刻开始,陈枳夏就知道,她对周聿白的爱,比起多年前来,未曾消减半分。
桑南溪点了点头,没带一件行李,拿了护照这些就匆匆就出了门。
“溪?”闻清珩原本是想来找她吃饭的,不曾想在楼下碰见了她,大雨浇淋,风吹得雨伞乱飞,她索性收了伞就要往雨里冲,失魂落魄的模样俨然和昨日判若两人。
闻清珩拽住她的手腕,不带一丝温度:“你怎么了?”
桑南溪被雨水冻得哆嗦,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清珩,我要去机场,你能送我去吗?”
闻清珩没有迟疑,为她打开车门:“上车。”
他递了纸巾给她,“擦擦,把外套换下来,车里还有一条备用的,别感冒了。”
闻清珩回避了视线,听见她拉上拉链才转头看了一眼,身上的雨水是干了,眼尾却还湿润着。
她红着眼眶跟他道谢。
闻清珩没问她这样的缘由,但却隐约可以猜到她这样失态是为了谁,“你自己可以吗?”
桑南溪的泪水比她的头点得要快,“嗯。”
“几点的飞机?”
“四点五十。”
时间尚且宽裕,车程到机场的距离其实不算远,车停稳后,桑南溪二话不说就想要拉车门。
闻清珩却倏然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轻带入怀中,他轻拍她的后背,语气沉稳:“溪,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
“回来的时候给我消息,我来接你。”
“好。”
桑南溪套着宽大的外套渐行渐远,不是第一次送她离开。
唯独这一次,他没问她回来的时间。
闻清珩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受到,一个人的背影原来也可以成为一种答案。
她,归期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