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闻清珩像是看透了她的犹豫纠结,故作轻松地笑:“溪,我陪你来这一趟,不是为了想让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一种负担的。”
“不用在意别人怎么看,我喜欢你,但在这段感情里,你也应该先把自己的感受摆在第一位。”
喜欢那两个字夹杂在那长段的话中,似乎是最不起眼的。
桑南溪有些迟钝地抬眸看他,那些未曾明言的爱意倏然得见光明。
闻清珩仍旧是那般清风霁月的笑,让人如沐春风,却又在猝不及防间已经将爱意挑明,说:“溪,我喜欢你。”
下午的时候,桑南溪没再让闻清珩陪着她一块奔波。
当然,或许也跟上午那段告白有关。
她只记得自己当时瞠着目望向他,无措地不知该怎么回答。
闻清珩自地缓解她的紧张:“不用急着回答,等你有答案的时候,告诉我就好。”
他总是恰到好处地给她留有余地。
一进病房,桑明德的眼神就一直往她身后看。
桑南溪佯装恼怒,凑到他跟前嘟囔着:“爸爸,清珩没来,你宝贝女儿在这儿都不够让你看了是吧。”
桑明德的半边脸扯出一抹笑意,眼尾的纹路印刻着岁月的痕迹,另一半的面部肌肉却仍旧僵硬。
桑南溪看得鼻头酸,却又怕桑明德看出来,平白惹出一波伤心。
她只能将脸上的笑意扬得更大,装作自然地转身从包里拿书,说:“爸爸,下午我给你读书听好不好呀。”
父女僵持已久的关系在这一场变故中得以缓和,她仿若又成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时不时地跟父亲撒娇,会用娇俏的嗓音埋怨。
桑明德看着身边一边给他读书一边摆出一副夸张表情的小姑娘,眼尾都觉得热。
在商场浸润的多年,让他对名利有了追逐,一念之差下铸成的大错,后悔至今。
那是他妻子留给他的最后一件珍宝,他本该让她一世无忧的。
如今看着她在身边坐着,心底的那份愧疚至深,桑明德的指节动了动,桑南溪觉察到,握住了他的手,问:“渴了吗?还是不想听这个?”
病床上的人捏了捏她的手,桑南溪俯身凑近,“怎么了,爸爸?”
“囡囡……爸爸对不起你。”
桑南溪的笑意滞住,却又很快反应过来,带着笑安慰他:“您乱说什么呢,您对我哪儿不好啦?我每天吃得好穿的暖的,你看,最近我还胖了呢。”
她一边说着,起身在桑明德面前转了一圈,趁机拭去了眼角的泪才又重新坐下,“小老头儿,你就安心养病,把自己养得身强体壮的,不用担心我。”
她快带过这个严肃的话题,清了清嗓子道:“好啦好啦!我继续给您读书哈。”
下午读了会书,她又陪着桑明德做了几项检查,快到晚间的时候,桑明德拍了拍她的手背,催促她:“囡囡,回家。”
桑南溪知道他不放心自己,也没推辞,和护工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拿着包倚在门上跟桑明德告别:“好啦,我知道啦!那爸爸你晚上好好休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