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至少是两个小时之前吧!
那不是连我和棉棉的通话都听到了?
白水如歉意地低眸,又抬眸看向男人,“那你为什么不叫我?”
黑火眠压抑着即时冲上前紧紧拥抱向小姑娘的冲动,小心挪着步子缓缓接近。“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不想打扰你,只远远陪着你,让你一直在我视线中就……满足了。”
“抱歉,让你担心了。”
“是我,不能让你感到安心。”男人凝向她,神色专注且几乎被自责所颠覆。
白水如摇摇头,又回望向眼前宽阔的河流。“我依旧不知道你为什么能找到我。但是我会跑到这里来,是因为,这里给我带来了非常安心、温暖的感觉。”
这里就是之前黑火眠一家带白水如露营的附近。
“寻常人获得一下子获得很多资产,都会有些懵然,不知道如何处理。”黑火眠终于挪到白水如身旁、坐下,从保温壶里倒了一杯热巧克力,递给她。“我猜,令你懵然的,是其他方面。”
白水如双手捧着热巧克力,借由手心感受着被真心关注所带来的热度,却远不及身旁男人看似闲适举目远眺,小啜同样的热巧克力时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白水如吁气间自嘲一笑,所悬着的心匀平稳降落。
“遗嘱啊,有这个东西,就意味着与自己紧密相关的人不在这个世上了。就算价值再高,又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呢?”
黑火眠点头,接:
“换个角度去看,那些遗产之所以珍贵,是因为那些逝去的人曾经为之奋斗、所努力创造完成的;当你接受他们留给你的那些遗产时,就等于他们将以另一种形式,继续于这世间陪伴你,并且将同样将期待留给了你。”
白水如即时醍醐灌顶,眉眼间的忧愁立时消散了三、四分。
黑火眠闲闲将马克杯放在绿茵上,扭头看向低眸于杯中赭色浓稠液体上,“我猜,还有。”
“与我过往有关的人,都没了。没有过往,就如同没有根源。这世界再与我没有关联……”,我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白水如似乎鼓足了勇气,扭头看向黑火眠,郑重道:
“而且现在再没有人威胁我的性命了,我想和老板你请辞;在帮你和黑先生、黑夫人解释清楚情况后,我就结束合约、离开。我想去找寻我自己,一直以来,我都找不到的,我的来源。”
黑火眠早在小姑娘再度开腔时,就预感似地紧握双拳,听到她明确表明计划后愈加自抑隐忍着。
白水如听到这里,杏眸中已经因将开窍而染上点点华光。
“世间所谓的高矮胖瘦、富贵贫穷以及年长稚嫩,不过都是相对而言。”
黑火眠将腕表比在她眼前,指腹轻轻点上表盘。“刚才逝去的那一秒,虽然才刚刚过去,但并不妨碍它成为过去。”
白水如面色逐渐柔和,却骤然手脚并用地起身,拉开与黑火眠之间的距离。
眼前的男人即使姿态闲适、慵懒,甚至连目光都没有落于我身上,但却莫名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预判、掌控着;他,他就如一条泛着虹彩光泽的墨色巨蟒盘伏身旁,悄然无声地以自身的霸气掌控着我,甚至目光所及之处。
“白水如,或许,我比你以为的要更了解你呢?”黑火眠依旧淡然地以目光巡睃着天地,却独独没有看向她。
“怎……”。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其实不是很了解你?”黑火眠迅捕捉到小姑娘双眸中的警惕,赶忙解释:
“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有钱人变态的窥探欲和控制欲……我,我不否认的确曾经调查过身为我特别助理的你的过去。”黑火眠苦恼又失望地低下头,“但是,你和我相处了那么久,你就没有感受到丝毫吗?”
白水如于若有所思中怔怔。
徐风中,又传来黑火眠宛若月光般无声润物的话语:
“我们与动物的区别,不就在于我们会思考,会去找寻事情的意义吗?我们找到自我,不一定要完成一件宏伟的事,成为什么名人,而是找到自己身处于这个世界的位置,找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白水如颓然,“我既然与世界毫无关联,又谈什么位置呢?”
“你是晚晚的好朋友,是我妈妈的好闺蜜,我爸的钓友,我的助理,这怎么能没有关联呢。我和你之间,甚至连名字都如此相合。”黑火眠看向她,诚恳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