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这个单于之位只能交给死掉的左贤王。
可惜人死不能复生,左贤王死了,这个承诺也就作废了。
老左贤王的儿子先贤掸被封为日逐王,失去了单于大位的继承权。
随后,狐鹿姑单于把自己的儿子封为左贤王。
这种出尔反尔的做法,明显引起了许多匈奴大臣的不满。
狐鹿姑单于的另外一个弟弟,此时的匈奴左大将就站出来指责狐鹿姑单于背信弃义,连对自家亲兄弟的承诺都当成狗屁。
狐鹿姑单于一看,这左大将弟弟平日里在匈奴内部也是很有名望,很多人心服口服的,将来明显是个威胁啊。
一不做二不休,狐鹿姑单于把这个左大将弟弟也杀掉了。
这下子,狐鹿姑单于还在世的其他兄弟都气坏了。
有人公开反对狐鹿姑单于,不再参加一年一度的王庭会盟。
有人表面上听从狐鹿姑单于的命令,暗中却在悄悄串联,打算集合力量,找机会推翻狐鹿姑单于的统治。
底层有牧奴不断暴动起义,高层挛鞮氏单于王族又四分五裂,明明匈奴才把七万汉军主力全歼在漠北没几年,但自己反而在这种情况下变得越来越弱了。
这其实也还没啥,狐鹿姑单于本身虽然有缺点,但的确也是有能力的。
如果他能花费个几年时间消除不安定分子稳定匈奴政局,那匈奴还是能有复兴的机会。
偏偏狐鹿姑单于在这个时候死了!
临死前,狐鹿姑单于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儿子左贤王根基太浅,不足以压制那些野心勃勃之人。
无奈之下,狐鹿姑单于就和同样是亲弟弟的右谷蠡王做出约定。
他死后,单于之位传给弟弟右谷蠡王,而右谷蠡王保证狐鹿姑单于的儿子依旧还是左贤王。
没想到,狐鹿姑单于刚死,卫律和狐鹿姑单于的阏氏(皇后)就串通起来,更改了狐鹿姑单于的遗诏。
新的单于是左谷蠡王,继位后被称为壶衍鞮单于。
右谷蠡王和左贤王得知消息后极为愤怒,偏偏卫律、壶衍鞮单于等人早有准备争取到了大部分王庭贵族的支持,右谷蠡王和左贤王两人的势力根本无法抗衡。
无奈之下,右谷蠡王和左贤王打算拉着卢屠王一起去乌孙,把乌孙国征服,自己在那里当大王。
卢屠王一听这不扯淡吗,我干嘛要跟你们这两个政治斗争的失败者?反手就告到刚刚继位的壶衍鞮单于那边去了。
壶衍鞮单于召来左贤王和右谷蠡王对峙,两人当场倒打一耙,表示明明是卢屠王拉着我们投降汉朝,被我们拒绝后抢先诬告我们。
这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偏偏也没有什么证据。
刚刚登基的壶衍鞮单于也担心如果此时降罪左贤王、右谷蠡王会引王族内部的大内讧,只能选择各打五十大板,息事宁人。
这下子卢屠王生气了,我好心告右谷蠡王这个叛逆,你壶衍鞮单于不但不信我,还惩罚我?
卢屠王从此不再参加匈奴王庭会议。
右谷蠡王来劲了,他本来就对被壶衍鞮抢走单于之位非常不满,也担心继续待在王庭会被谋害。
于是右谷蠡王也用和卢屠王一模一样的说法,声称壶衍鞮单于“迫害功臣”,也不再率部参加匈奴王庭会议。
这样一来,刚刚继位形势本就非常不稳的壶衍鞮单于,一下子又失去了右谷蠡王、卢屠王两大强悍部族。
匈奴单于本部这边的兵力,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虚弱。
壶衍鞮单于能征召的骑兵,眼下竟仅有三万多人!
此时距离上次李广利出征,已经过去好几年了。
李广利失败后的这几年,刘彻布轮台诏,汉朝休养生息,国力肯定是恢复一些了。
而匈奴这边却是天灾人祸不断,越来越弱。
壶衍鞮单于非常担心汉军会趁机打来漠北,干脆听从卫律的建议,开始在漠北修筑类似于居延城、受降城一样的关隘要塞,打算据险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