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自称是来自马家溪的,好像与陶李金股东还有什么关系,王直一听,立刻让把人带过来。
时间不长,来了五个妇女,一个老太太,两个丫鬟打扮的,还有两个美艳的少妇,正是马红艳、马红宇姐妹俩。
二人头散乱,满面疲敝,衣装不整,见了王直等人,立刻就跪倒在地,拿出了陶李金的急救包。
两天前的夜里,她们躲在石洞中,被清兵堵了门,马老太爷急的直跺脚,说:一定是狗奴才马蛋出卖了我们,看来是要大祸临头了!”
原来这个马蛋,是马家的一个家人,跟了马老太爷十几年了,被迫迁徙大陆的时期,也一直跟随着他,算是心腹家人了。
平时也还算勤勉规矩,以前总爱喝两口,喝多了有些酒后失德,多年前,曾因酒后调戏村里的妇女,被马老爷痛打了一顿,赶出了家门。
马蛋在马宅门外跪了三天,不吃不喝,最后晕倒休克,马老太爷看他可怜,就原谅了他,但让他必须戒酒,后来他也果然戒了酒。
但一个半月前,不知是抽了什么疯,他又喝了个大醉,跑到内宅,正撞见马红宇洗澡,这小子色胆包天,欲行不轨,马红宇拼命反抗呼救,家人赶来把他拿下。
那个年代,姑娘家让人看了身子,就嫁不出去了,马老太爷之所以把马红宇送给陶李金做妾,也多半是这个原因,
他听说华海的股东老爷们,都很开通,不太在意这些事,所以才把她送到了陶李金床上,这也算给马红宇找了个好的归宿。
家人拿住了马蛋,就打算把这小子扔海里喂鱼,马老爷子也是了善心,顾念他跟了自己多年,就痛打了一顿,把他赶走了。
没想到,如今反倒给自己留下了祸根,这小子居然引着官兵来抄石洞了。
陶李金一看事态严重,从双肩背里哆哆嗦嗦掏出了手枪、手雷,嚷嚷着要出去拼命,他嘴上喊的挺凶,脚下其实连步子都迈不开了,早被吓的腿肚子朝前了。
之所以表现的这么大义凛然,完全是因为一直被尊奉为山神爷,驾到了这份上,不得不做出一些神仙的姿态罢了。
马宝剑一把拉住了他,说道:“陶姥爷不可,你就一个人,纵然有短火铳和震天雷,又能打死几个人,出去不等于送死吗?
这样吧,里面还有一间地下密室,除了我与儿孙,无人知晓,你且与女人们躲进去避一避,这些官兵,由小老儿去应付,老夫已年近古稀,死不足惜”
老陶还要推让,马宝剑拉着他就向里面走去,走到尽头,翻开一块石板,露出了一个小洞口,将将能容一个人钻进去,
里面是一个小地下室,大约只有一米五深,二米见方,原本这个地下室是够大的,也是因为地震塌方,被巨石封堵住了,就剩下了这么大点地方,还没来得及整修。
下去试了试,最多只能容纳下五个人,但眼下的女人就有五个,有被老陶通吃的马家两姐妹,两个丫鬟,还有马宝剑的老夫人,
陶李金如果要下去,就必须有一个女人要留在外面,马老太爷只好拉出来了一个丫鬟,这个丫鬟一看要留在外面,就开始嚎哭了起来,说女人留在外面,落入了清兵手里,铁定是要被凌辱的,还不如死了干净,说着就要碰壁自尽。
陶李金一见,抬手将丫鬟扯住,让她躲进去,说自己要留在外面,与马老太爷共进退,马宝剑不肯,老陶把脚一跺,说再不答应,他就只能出去找清兵拼命了,
眼看清兵就要进来了,马老太爷只好同意,女人都躲进了地下室,老陶把自己双肩背也扔给了她们,吩咐她们,脱困后立刻去羊山岛寨子送信,一定要把双肩背交还给华海的人,然后就封闭了地下室。
马家姐妹躲在地下室里,听着外面的情形,只听见马老太爷带着众家眷及陶李金,似乎走向了洞口,接着传来一阵阵拳打脚踢、骂骂咧咧的声音,然后又听见清兵进洞,四处搜寻翻腾的声音,喧闹了好一会,才安静了下来。
她们在地下室里一直躲了三四个时辰,才试着出来,又跑到洞口细听了很久,没听见外面有响动,这才战战兢兢,出了石洞。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马家宅子和村子里一片末日景象,能拿走的,基本都被搜刮走了,拿不走的,能砸的砸了、能烧的烧了,尸体遍地,每具尸体都被砍了人头,清兵是要拿人头请功的。
很多地方还都冒着烟,烧着火,五个女人大哭了一阵子,一个活人也没见到,厨房胡乱找了些吃食,就向羊山岛方向逃去。
夜里走到了将军崖,又碰见清兵攻打哨站,五个女人只能绕路前行,跋山涉水,跌跌撞撞,整整走了一夜,直到这时方才赶到。
马红宇举着老陶的双肩背,把经过简略说了一遍,李小平一听陶李金两天前就被抓走了,大叫了一声:“我的老陶呀!”就眼睛一翻,背过气去了,
老陶铸也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王直才要喊人救治,前面马红艳也噗通一声,瘫倒在了地上,原来她身怀有孕,身子本就不方便,
这一路的又跋山涉水,忍饥挨饿、担惊受怕,已经体力透支,只是强打精神撑着,刚刚一听李小平喊老陶,就知道是陶李金的夫人,一紧张,也就身子一软,坐到了地上。
王直手忙脚乱,让段方栋赶紧找人,搀扶李小平去找孙巧凤救治,马家溪这几个女人先安排到羊山口村,找个人家暂时安顿,
这时马红宇轻迈莲步,走近了王直,悄声说:“我家姐姐已经身怀有孕,是陶姥爷的亲骨肉,妾身也与陶姥爷有了夫妻之实,还望大老爷能多多关照我们姐妹”
王直一听,脑袋轰了一声,也差点没摔倒,他使劲晃了晃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