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作停顿“表现得越是张狂,内心便越是迷茫。”
林雨听得呆住了,兄长的创作构想居然跃升到这般高度了吗?
昔日的作品她也曾阅览,层次简直判若云泥。
从小到大李明都不太善于言辞,平素状态以沉闷为主,懵懂为次,偶尔暴躁作。
今夜的表现太过出乎意料,林雨愈惊诧“言谈的神态、声线语气都略有不同了,真是奇异之事。”
尤其是饱含哲理条理清晰的阐述能力,以往是不曾具备的。
另外信手书写阐释的习性,似乎是夫子和学士一类的人才会拥有的吧?
兄长真的改变了许多,感觉颇不真切。
“莫非他的病症已然痊愈了?”
林雨瞅瞅画纸又瞅瞅他,良久才迟疑地道“这般暴力的画卷迎合书生的叛逆,你把学府和学子绘成这般,能通过分级制度吗?”
她原本不想提及这些的,兄长好不容易用心做事,不应泼凉水,就让他先绘出来罢了。
不过这话倒是在理,给书生看的画卷被分级限制,那还绘个什么劲。
李明笑着颔“此节无需担忧,我会顾及社会价值观念方面的要求。”
现今是正德十五年,正德纨绔这个说法渐渐开始流传,“及时行乐但有责”虽说还未成为精神口号,但差不多已是一种普遍现象,不过李明没有结合这些阐述作品的社会意义,深更半夜的没必要扯得那般长远,再论下去都能作篇策论了。
然而林雨已然足够满心困惑了,很是认真地打量了兄长“阶层底层、社会价值观,这些言辞怎会从他口中道出?”
“究竟生了何事,怎觉得兄长突然变得有些像斯文莠民了呢?”
不过她觉得《凌云学府》的故事甚好,顽劣学子被送进劣等学府放任自流,绘得再俊逸潇洒,坎坷人生的设定却契合大众所想,虽然作品依然乏善可陈,但也并非毫无价值。
林雨鼓励兄长坚持绘出来,莫要再次半途而废“我不了解画卷市场,但也觉得你的新构想颇佳,极富吸引力。”
说着她张开双臂“莫绘得太晚,早些歇息。”
“又来啦。”李明心跳骤然加,呼吸滞了一下。
在一股近乎本能的力量驱使下,他没有丝毫抗拒,凑过去轻轻拥抱了林雨“妹妹我爱你。”
妹妹的腰肢那般轻柔,一触即弯。
这几**如此做过三次了。
爱的抱抱是母亲多年前设计的礼仪,李明五岁记事起,晨起、晚睡都必须这般拥抱她“母亲我爱你。”
有时在家中狭路相逢,也得如此。
七岁时妹妹也参与进来,要求他每日这般拥抱,否则便会被精神责罚。
责罚的方式众多,比如对李明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这便让他颇为难受。
母亲常言“爱是需要学习、练习、温习的,否则便会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