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凌晨的长安城,格外安静,因为天上没有月亮,所以街道房屋都是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
然而就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却有一支军队在极向城中某个方向极前进。虽然这支军队行军中尽量不出声音,可是仍然惊醒了不少沿途的百姓。有些人好奇地捅开自家的窗户,悄悄来看窗外的情况。
“咦,媳妇,这大半夜的,咋有这么多人在街上走呢,手里还拿着兵器!”一个开小吃摊的小贩瞅着外面的街道嘀咕道。
他的婆娘一听,也在窗户上戳了个小孔朝外瞅着。
“诶是啊,你说这要是军队调动,干嘛要大晚上偷偷摸摸地走,还不点火把。”
小贩眼睛盯着窗外,也补充道: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这帮人穿的破破烂烂,根本不像是军队,更像是牢里的囚犯!”
“这么多囚徒拿着武器,这不是要造反吧?哎呀,砍脑壳的,还看什么,赶紧回去睡觉去,免得惹祸上身!”他的婆娘说完便揪着丈夫的耳朵回房间睡觉去了,再不敢去瞧窗外了。
这对夫妇只是个缩影,这天晚上,不少长安的百姓都瞥见这支在夜间急急赶路的囚徒军。不过,他们都只瞧了片刻,便立即瞧出了这里的不寻常之处。
当年那场巫蛊之祸离此时也不过二十四年的时间,长安的许多百姓都是经历过的。因此看到囚徒大军拿着武器着急赶路,他们自然而然地想起二十四前那场巫蛊之祸中,太子刘据为了抵抗刘屈氂的大军,打开了长安城的各大监狱,放出囚徒的事情。
如今,囚徒大军再度出现在大街上,毫无疑问,一场新的大规模政治风暴即将生。
霍府的大门紧紧闭着,从外面看起来,这座巨宅,似乎和往常无数个日月一样,并没有多少奇怪之处。
然而,当你走进这座宅子时,才会现,这一夜实在是太不寻常了。因为霍府的院子里此刻全部是人,准确地说是手持刀剑的死士。
霍禹正站在会客厅里前的站着等待着。他身穿盔甲,腰挎宝剑,披着披风,一身戎装。
虽说当大司马这两年的时间里,他终日沉溺在声色犬马歌舞升平的享乐中,不过俗话说将门虎子,作为大将军霍光的嫡子,此刻身着戎装,霍禹看起来也颇为威风凛凛,让人望而生畏。
“咚——咚,咚,咚,咚!”院外传来打更的声音,时间已经到了五更天了。
“大司马,起事时间到了!”一名亲信走过来报告道。
“嗯,人都到齐了吗?”霍禹问。
“都到齐了,只等大司马一声令下,便可全员出动!”
“好,我这就来!”霍禹说着走出会客厅,走到院子中的台阶之上站定。
他用威风凛凛的目光扫了眼院中的这三千名死士,然后开口道:
“诸位,大家都是受过我们霍家的恩惠的人,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我们霍家有难,急需大家相助,还望各位念在霍家昔日之恩,助在下一臂之力!”
“谨听大司马调遣!”三千名死士齐声说道。
听了这雷鸣般的回应,霍禹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咬了咬牙,拔出腰间宝剑,指向前方高声说道:
“所有人听令,刘病已昏庸无道,听信魏相的谗言,不念霍大将军昔日拥立之恩,意欲消灭霍氏一族。我霍禹身为大将军嫡子,决定要清君之侧,诛杀魏相,拨乱正。时辰已到,大家一起出!”
霍禹说完,三千死士即刻分作三队由霍禹、金赏和霍家二女婿邓广汉三人领着,朝大门而去。
“大将军不好了,大门推不开,好像被什么东西从外面顶住了!”一名在前面开路的亲信跑过来报告道。
“什么情况?”霍禹说着快步跑去大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