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信浅笑回应:“劳金缕挂念,早在庄前下马时,就闻见庄内有一阵香风传来,相思病随之便已自愈了。”
“许久不见,郭郎仍是旧时样子,凭空捏造甚么相思病出来,又是为的哪般?”
郭信一时无言,转而又忽地想起来,自己利用符金缕的名节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早在对付李崇训时,他就曾让王世良假托过符金缕的名义来杀掉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夫”。
好在符昭信这时用清嗓的声
音阻断了二人叙旧,随后金缕便道:“东京之事二哥已尽知晓了,你们儿郎间的事自己说罢。”
郭信点点头,正对着符家兄妹坐下,直接道:“魏国公如今于我事事搪塞应付,令我着实意外。”
符昭信当即道:“阿父老迈、长兄少断,天下豹变之岁,岂是吾家坐看之时?故而我今日私下请郭郎一见,正是愿助郭郎一臂之力。”
“助得何事?”
符昭信反问:“郭郎可真有唐太宗之心?”
“我一介武夫,如何比得太宗皇帝?”
“自然是以兵助唐太祖入主长安,建鼎革新!”
篁竹响动,茅亭四面的轻纱也随风飘舞,只有亭中三人静坐无言。
良久后,郭信才缓缓开口道:“我在东京所为,只是以图自保,非是为了我家夺得大位。”
像是早就为郭信找好了台阶,符昭信当即道:“时事亦是天命,非人力所能拒之。如今朝廷虚弱,悍臣满朝,立朝以来外敌环伺,四方反叛不休,自该有人主逢时而生。”
“君有何计?”
“三日后本月望日,郭郎可以择选部下忠心之人,伏于青州城西门外等候,俟城门开启,郭郎可令兵马直入城中,控制府库、兵库要地,届时阿父自会令大妹与郭郎成亲以求自保,我家军伍亦将为郭郎所用矣!”
郭信闻言蹙眉不语,他并非不相信符昭信,符昭信能带着符金缕来此地与自己相见,显然是带有十足的诚意,甚至有些破釜沉舟的意味,但此举无疑是对符彦卿和符昭序的背叛,何况依靠这种方法,自己与符家真正掌权者的关系也只会变得更加微妙。
“二郎父兄皆不意于我,二郎如此做法,日后岂不与父兄隔阂?”
符昭信躬身下去,“我与郭郎均是二郎,郭郎应知我心矣!”
“二哥所言非虚,如今只看郭郎的心意了。”这时一旁的符金缕亦摘下头上的帷帽,饶是郭信已在东京见过小娘数面,仍然为那轻纱后骤然显露出的美貌容颜恍惚了一瞬。
郭信忍不住心下暗想:之所以符金缕也在亭中,是符昭信还想用美人计打动自己?
就在此时,茅亭外突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步声。
郭信登地站起身来,随即扯开纷乱的纱帐,便见到郭朴赶到近前,面色紧张地道:“郭公从河北传来的急书,向训请意哥儿速去军中商议。”
“门前备马!”郭信吩咐罢,随即便抬手向同样处于惊讶中的符昭信二人道:“二郎所言很好,只是已经太晚了,二位勿虑,诸事我已有定夺,二郎很快就会有帮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