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罗似乎有些不安,小心翼翼地问:“我听到这个消息我也很震惊,我想知道,是谁举报的?”
“一般,举报人都以匿名的方式举报,就算实名我们也会保护举报人的隐私,”另外一位审问官说,“但是,这位举报人似乎很想看你亲自认罪……”说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了下这位举报人,“特蕾莎阁下……您来说吧。”
“好的,谢谢审判官阁下,”特蕾莎点头微笑,接着严肃地看向下方低着头的拉斐尔罗,“是这样的,我因为被陛下赐假,所以在休长假前打算去跟陛下交代下近期工作事宜便来到了教皇宫,可没想到陛下当时不在。就在我打算前去内侍监办公室询问教皇去处时,现在拉斐尔罗阁下的桌子上,赫然摆着一个装着五万额度金币的箱子。”
“可是,五万金币在教皇宫并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啊,”一位审讯官说,“你怎么证明那些是拉斐尔罗挪用公款的证据?”
“很简单,作为教皇内侍监,其所有工作都为神服务,而报酬是死后受到神明洗礼光之弥撒,升入天堂,所以在生期间是没有凡饷所报。没有任何工资,所有吃住行都由教会全权负责的内侍监大人哪来的五万金币呢?就算是教皇所需,教皇下面有管理财政的红衣主教负责,可是我询问了主教们,他们并未接受过教皇的现金需求申请,更何况教皇根本不需要钱。”特蕾莎继续说道,“最后我去教廷金库查询,现近期只有一个人提出了五万金币,且是以财务主教的身份去提的。弄一个教皇开具的财务申请,对于你来说不是很困难吧?拉斐尔罗阁下?”说完她提起了一个箱子当众打开,里面赫然摆放着一堆整整齐齐的金币,就算在昏暗的审讯室内都闪烁着耀眼的金光。拉斐尔罗明显被这光给蛰到了双眼,吓得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
台上三人交头接耳,萧强和但丁更是窃窃私语:
“这老头不是说这五万勒索金是勒索特蕾莎的吗?怎么特蕾莎跑来举报这老头挪用公款了?”萧强小声问但丁,随即摇着头骂道,“还在骗我们这家伙。”
“你承认这一切吗?拉斐尔罗阁下。这钱是不是你的?”审讯官问。
拉斐尔罗面色煞白,冷汗直冒,他好像没有听到问他的话,浑身颤抖着呆呆地看着那一箱金币。
“因为事情的敏感性,我们未禀报陛下,”另一位审讯官和蔼地说,“阁下,若是你的你承认便是,告诉我们,你要拿这些钱干什么。”
“你坦白招了,我们还是会从轻落的。”
“说到陛下,”特蕾莎插嘴,“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真不知道陛下最近到底在忙什么,连我驻守在宫内的侍卫都没见过。拉斐尔罗,你把陛下藏在哪里了?”
拉斐尔罗依旧不说话。一开始萧强本来还想帮帮这老头,想用个比较温柔婉转的方式告诉大家某人被勒索了,来求内侍监的帮助。但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因为被勒索人就在这,还在控诉着这位当事人偷了本该属于自己的那五万金币勒索金。
以后也只有傻子相信这老头说的话了。
“阁下,如果你不说话,我们只能当你默认了。我们不想让你难堪,但你知道你的不合作,真的……”审判长摇了摇台上的铃铛,“传侍卫队,将教皇内侍监,拉斐尔罗阁下,押……”
“我很敬赏你的无私,特蕾莎阁下,”突然,一直沉默不说话的拉斐尔罗开口了,他走向大厅中央,镇定地看着周围人,“即使现了同门的污点也能举报,保持教廷的纯净。我真希望所有同僚能向你学习。”面对拉斐尔罗的夸奖,特蕾莎明显不屑一顾。
“但,在审判我之前,我给大家看几样东西。”拉斐尔罗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大叠纸,“这是教会近期报销,采购的购物单,以及被采购方或者消耗者给我们开具的增值税票以及收据。”
审讯台三人疑惑地接过了拉斐尔罗提供的东西,一边的特蕾莎显得很疑惑,也看着那一张张写满数据的纸条。
“这,大部分是降福仪式的购物票以及,侍卫队内部损耗的购物票。这跟你这有什么联系吗?”审问官问。
拉斐尔罗点了点头,解释道:“总所周知,阿斯嘉德的所有商品,住所,只要该花钱的地方都由教廷定制了专门的税表,什么东西该交税多少都有明确的税表,你说对吧?”所有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教会内部,采购量大,而且采购都直接向下方的城镇市场直接购买。而之后商家提供的票我们将统一把所有的税退还给他们。”
“是的,可是我还不明白……”
“因为教廷部门之多,每个部门,分教会都有专属的财务管理。每天数据庞大,很难归纳管理,所以很早以前教会放权,将财务管理在每个部门独立,只要算好自己的,到时候给个总数据就行了。可是,我现,啊不,是陛下现,我们给的权利似乎有点过于自由了。”
拉斐尔罗走上前,拿起一张票继续说:“这是之前侍卫营给的在‘赐福仪式’期间,制服购买商家给的票。上面写的很清楚,购买了多少套,价格多少,根据当时的税率,应该开多少个点。可是,大家注意看,手套这一栏,点数竟然多了,比我们阿斯嘉德的衣类汇率多了o。2个点。接着,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票,在一些根本不会在意的地方,都会多那么几个点,有多有少,但是加起来……噢,更别说那些报销票了,我可不信在岛外那个什么海城,住一晚要5o金币,税率要15个点。这是我亲自前去询问的报价表,上面显示远远没有那么多……”说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看向不知所以然状态中的萧强他们,带着歉意说:“不好意思,当时没有陪着你们,因为我去调查这些事了。”
萧强只是给了他一个凌冽的眼神。
审判团众人看着给的票,频频点头,觉得很有道理,而特蕾莎刚刚还得意的脸变得越来越难看。
“最后,在我和教皇我们两位夜以继日的记账排查下,现,近期两个月,城内侍卫的消耗,输出,还有报销等一切消费,还有退税的金额,和嫌疑税金,竟然比本来的总费用里多出了五万。是的,五万金币对于教廷,我们圣城阿斯嘉德来说,根本只算皮毛,可是,日积月累下去,一年那将是多少,十年那会是多少?”
“你的意思是这钱不是你拿的吗?”特蕾莎立马打断他,“我可有你提取的证据!”
“可是,最后我们各种排查,现,这些票的所有开票单位,都在侍卫营这!”说完,拉斐尔罗重重地指向自己脚下站着的地方,“阁下,你‘之前’掌管的地方,除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吗?”
所有人都看向特蕾莎,她开始有些难堪,刚想说什么,又被拉斐尔罗打断了。
“据我所知,侍卫营的财务出纳,是一位名叫贝伦的女士。所以教皇陛下让我故意以主教的名义从教会金库里,在打算分拨给侍卫营的月供里拿走五万金币以此来观察这位贝伦女士接下来的情况。我们还打算观察她现本该属于她的油水被我们刮去后是改过自新再也不碰了,还是立马畏罪潜逃呢。哦,对了,如果我没记错,明天就该款了,与其来找我,你们还不如去看看这位贝伦女士的情况。”说完,他昂挺胸,盯着前方三位审讯官,还时不时地看着此时脸色极其难看的特蕾莎。
这时一个通讯员跑了过来和审讯官说了什么,审讯官点了点头,笑道:“果然还是陛下明察,我们刚刚派人去查询了,果然又在今天侍卫营上报的票里现了端倪。这都是我们的不好,”说着他严肃地看向,“特蕾莎,你差点冤枉了陛下你知道吗?!”
“可是……”
“特蕾莎也是一片好心,也希望教会里多一些像她一样无私的人,”拉斐尔罗笑着说,“不过我希望,下次你进我办公室时,能够提醒我一声。教皇和我,都知道的。”
“我有个问题,”这时,在一边暗中观察不说话的萧强立马举手,“那么,拉斐尔罗先生,这五万金币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拉斐尔罗看着他,神情顿时变得严肃了起来:“按照规定,这应当充公,但是,教皇陛下就是阿斯嘉德的代表,所以交给他没问题吧?刚好教皇宫内一些设备需要维修了,”他又转向审讯官,“若您需要,我请示教皇陛下给个传令也是没问题的。日安,先生们,还有,女士。”
说完,拉斐尔罗提起证物,头也不回的走了,出门前,他朝着萧强做了个嘘的手势,消失在了大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