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振源撇了撇嘴道:「哼!你自己都病泱泱的,还有闲心管到人家头上,我看天下就你这nv人能傻成这种样子。」
梅英摇头轻笑道:「我这是老毛病了,不妨事,他b较着急。」说着,边把菜r0u摆到流理台上,拨了包装後开始提刀去骨去梗,准备起中餐来。
方振源目不转睛地看着梅英在厨房忙活了一阵,中途煮汤又ch0u空把王太太的毛毯给办了,一道道饭菜随着在她的好手艺陆续摆上桌面,等着菜和碗筷都齐全後,她才解下围裙,过去要把方振源从沙发上扶起来。
方振源拨开梅英的搀扶从沙发上蹦起身道:「不用不用!看!我早就好了!」说着,还用力的甩了下刚好的腿。
梅英一见连忙按住他道:「欸欸欸你小心!别起的这麽用力!医生说我们这个年纪受伤都容易成习惯,得多小心多休息。」
「那都是唬人的!不过就是怕我们又去找他麻烦而已!」方振源轻哼道,一路拨开梅英伸出要辅助的手,有些歪歪扭扭的走到桌边坐下,提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梅英见他倔强,不禁苦笑了下,跟着拉了张椅子坐在餐桌前,捧起饭碗对着热腾腾的饭菜吃了起来。
梅英夹起一块r0u边菜送进嘴哩,边道:「对了,我等等要去看看阿英,他昨天打电话来,说是想吃我做的饭了。」
方振源闻言怒意乍起,立刻将筷子拍到桌上大声嚷道:「甚麽想吃你煮的饭?我看他就是找这种藉口来要生活费的!你要是真带去了,到时候又被那不孝子嫌弃,他不屑理我们你还管他呢!这不知感恩的小子!你看呢?你看看我的腿!就没见过哪个儿子敢把生他养他的老子打成这样的!」
梅英摇头安慰道:「唉,他那天就是喝多了,阿英工作压力大呢,之後不也道过歉了吗?」
方振源一听更上火了,直接从位置上蹦起来,扬手就要把桌给掀了,梅英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出手搬住桌缘,将几乎要飞起的小圆餐桌拉回地面,桌脚撞在地上,发出一个沉闷的碰撞声。
「他现在这是打人,以後还不得拿刀子砍了啊!」方振源掀不起桌子,转而那自己座下的那张椅子出气,狠狠踹了一脚道:「要不是你多管,我早把那个小畜牲给打残了!」
「好了!阿英都跟你跪下了,你还想他怎麽样?而且毕竟是自己的骨r0u啊,别人怎麽嫌弃都行,我们做父母的可不能嫌弃自己的孩子啊!」梅英说着,见方振源气呼呼地一点没有想理自己的意思,便续道:「柜子那个r0u乾我拿走了,我上次看阿英好像还蛮ai吃的,可是这次去市场没看到那摊。」
「带带带!到时候他又嫌弃你,就别回来跟我哭!」方振源怒道,又自己搬着椅子坐回位置上,继续拿起筷捧着碗吃了起来。
梅英摇头叹道:「行了,你啊,每次骂的凶就越是疼他。」但见方振源赌气不答,便默默把手上的饭菜扒完,拿到水槽那刷洗过後,往衣服上拍乾sh漉漉的手,再从冰箱里将一堆早就装盒的小菜整齐带入白麻袋中,整理了下衣装就提着往门边走去,边道:「我出门了啊,那个王太太的毛毯我还没补好,放在右边的沙发背上,你坐下时小心点别压着了。」
「哼!烂好心……」方振源嘟嚷道。
大门传来一阵喀啦声,屋内只剩那苍老的男人独坐桌前,目光中流露着悲愤交杂的情绪,朝手上的空碗深深叹了口气。
在接手案件的次日清晨,七区外勤a组办公室内。
「您好,这里是秩管七区外勤a组。」连兴杰一手夹着电话、语态轻松地答道,手里还端着早餐,新一天的好心情就从一杯好喝的豆浆开始。
不好意思,这里是十区联络站,请问你们组长在吗?对方礼貌道,可言语中却不由得带着一点兴奋。
「他去楼上追资料,等等回来,请问您有甚麽需求吗?」连兴杰道,偷偷从吐司上捏了一块小焦边塞进嘴里嚼了起来。
然而这回对方沉默了好一阵子,就在连兴杰以为电话断了的时候,才听到他接着雀跃道。
帮我告诉你们组长,梅英案件的那个方振源……终於认罪了!
东方介一收到消息,立刻动身前往十区联络站。
这次他戴上了自己的画匣,可刚把那冰冷的金属三角柱塞入衬衣要出去时,却被突然冒出来的高子禛堵了个正着。
「组长,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说了,你不要牵扯这事。」
「可这方振源是我昨天审出来的,再怎麽说都跟我有关系,总不能让我审完人就把後续事情全推给自己的组长吧?这样别人会怎麽说我们?没准他们还会认为整个七区分局的人都这麽不负责任呢?这样不仅会让组长你没面子,也会让七区没面子啊。」高子禛用完道德攻势,还接着解释道:「况且你看,兴杰得留守,龚哥有事,华宗又去忙另一个案子了,组长你自己去的话如果突然需要人手该怎麽办?如果您自己要在里面做审讯的话,那场外怎麽办?和他们借人办事你放心吗?要是我来审组长你在旁边看的话不是有双重保障吗?这样也b较能实行里应外合,对吧?」
「……」
就这样,高子禛再次成功蹭上了东方介的车。
两人来到十区联络站,可开门第一眼大厅见到的,却是极其纷乱的场面。
方振源从站员手中挣脱出来,整个人往一名身着长袖衬衫的青年身上扑去,那青年被吓得直往後倒退了好几步,老迈的男人没有抓着支点,脚一拐整个人重重摔到冰冷的磁砖地上。
然而他却没有放弃,反倒是颤抖着撑起身、用被手铐扣住的双手猛地抓上青年k管,仰头紧张得喘着气,冲着青年大吼道:「是我!都是我!是爸害si了你妈!是爸!」
青年的表情先是惊恐,而後是震惊,直至最後听闻那一句话,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都转化为极端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