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危克制着伸手去摸的念头——在异常之地,不能过度遵循自己的大脑。
“这样就好了。”厄拍拍手,拉开距离,“它们不会进入你的口鼻,你就不用担心了。”
面前的厄实在太正常,与黎危前些天杀死的游厄判若两人,像个仿制品。
黎危缓缓问:“你的名字为什么只有一个字?”
厄回答:“因为没人给我姓氏。”
黎危说:“大多数人的姓都是父母给的。”
厄不在意地说:“那我就是那少部分没有父母的人吧。”
气氛一下子安静了。
过了会儿L,黎危冷不丁道:“姓游吧。”
厄:“好的。”
游厄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一个刚认识的人给了他一个姓,他也坦然地接收了一个陌生人冠予的姓。
见他答应得这么爽快,黎危有一瞬间在想,也许刚刚该说姓黎。!nbsp;其他人听到动静,纷纷投来视线,那一瞬间,所有灰暗的瞳孔都亮了起来,燃起了希望的火焰:“是军官!”
“有军官来了!”
“我们有救了!天啊……”
不少人在胸口画着符号,闭眼感谢过去日日祷告的某位神明。
厄走来,抓住那位男子的手:“他不——”
“我是来接你们的。”黎危打断他,“但同我一起来的数位士兵前不久失踪了,没有他们,我一个人恐怕没法将你们送到地下城。”
空气瞬间安静,周围的这些居民仿佛被齐齐消声了,瞬间闭上嘴巴,用那种说不上来的奇怪眼神盯着黎危。
厄偏头看了黎危一眼,沉默半晌道:“真的吗?”
“当然。”黎危坦然且从容,“刚刚没有告诉你只是不确定你的身份。”
“……好吧。”厄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迫使那位男子松开黎危的手,“你生病了,不要碰他。”
“啊,是!我的错,我的错!”男子反手给了自己一耳光,退开数步,“您一定要带我们离开这里,一定要救救我们!”
“我还要寻找我的士兵。”黎危的视线下移,淡道,“你这样,可能活不到那天。”
男子一怔,看向自己的胸口,一团黑绒绒的霉菌附着在皮肤上,与血肉融为一体。
他连忙拢起衣领,掩饰道:“不会的,我状态很好,我一定会活到那个时候……”
但他显然动摇了,失魂落魄地坐回原地,呆呆地看着空气。
黎危没有展露出半分怜悯,他还看到一个半条腿都被霉菌覆盖的男人,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应该就是克里几1人刚消失时他看到的那个身影。
“所有人都生病了?”
厄反问:“如果所有人都这样,你会放弃撤援吗?”
黎危道:“要看严重程度。”
“不至于。”厄继续向前走,“还有很多健康的人,也有一些症状较轻的人。”
“感染霉菌后多久会死?”
“不好说。”厄轻声道,“也许三天,也许三个月。”
一路上,两侧的房间都存在刚刚那种情况,很多被霉菌感染的人,就像一场小范围的瘟疫。
这倒是有些棘手了。
不论是祂们还是污染物其实都只能影响人类的精神状态,无法直接对肉|体造成伤害。
像霉菌这类东西,基本就是自然界中本就存在的病毒细菌所致,不是精神值高低能够影响的,需要大量药物。
很快,黎危就看到了厄口中健康的那群人,他们汇聚在两个相邻的房子里,正在篝火上烹饪食物。
看到黎危的出现,他们明显一愣。
“是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