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纳了解她的性格,闻言并不轻视,立刻打开医疗手电照了照:“不会有虫子爬进去了吧……”
巴德烈有气无力地说:“你可闭嘴吧!”
“我的,不该乱说。”梅纳打了下嘴,继续撩起阿塞莉的眼皮检查,“没东西……应该是在水下面太久了。”
贝丝瘫坐在椅子上,垂下眼皮看着巴德烈,突然蹙起眉头:“巴德,你怎么了?”
其他人的目光纷纷投来,眼里是藏不住的担心。
巴德烈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事,却一直在不自觉地打冷颤,脸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没事……”
他抬手擦了下额头,但紧接着便冒出了新的汗珠。
科登轻吸了口气:“你确定自己没有受伤?”
巴德烈:“应该……”
他没说完,就被阿塞莉打断:“巴德的肉垫被虫子刺到了。”
众人立刻反应过来,兽化状态下的巴德烈在水里被虫子伤到了爪子。
贝丝掀起眼皮:“不要告诉我,是刚刚爬上岸的那些虫子?”
阿塞莉说:“就是的。”
众人一静。
巴德烈看向自己的脚掌,只见大拇指上有道不足一厘米的伤痕,他甚至都没感觉到痛,但周围的皮肉下已经隐隐有黑色丝线蔓延,有如活物。
全都是寄生虫。
亚伯拉罕连忙抓住他的小腿:“快,给我手术刀和抗生素!”
大家手忙脚乱地动起来,贝丝捂着腰上的伤,艰涩地张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不忍地偏过了头。
刚刚爬上岸的虫群叫水鲎,是一种远古生物,身上不知道携带多少远古病毒,通过身上的寄生虫感染其它物种。
只需要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寄生虫就会在体内繁衍出大量虫卵,顺着四肢游向五脏六腑乃至大脑,将人类变成一个僵硬木讷的傀儡。
亚伯拉罕意图用刀将那些寄生虫挑出来,却听另一名队友说:“别动他可能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伤口会加重感染,……更快。”
这会儿,巴德烈脚底的那些黑线只是能看得见的寄生虫,更多看不见的幼体已经顺着血肉蔓延全身了。
巴德烈叹了口气,挥开众人:“都离我远点,别管我了。”
他本来想说自己死定了,但考虑到阿塞莉在这,还是咽了回去。
阿塞莉隐隐感觉到了什么,用力挣开亚伯拉罕的拉扯,靠近道:“巴德,你要死了吗?”
车厢瞬间变得安静无比,只剩下车辆动机的轰鸣声。窗外的景色不断倒退,众人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从来没心没肺的小姑娘站在巴德烈面前,眼睛不知道是之前揉红了还是怎么的,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巴德烈第一次见阿塞莉这样,连着哎哟好几声:“我的小祖宗……”
他想抬手摸摸阿塞莉的脑袋,但想到自己此刻是虫子寄主,便连忙收回了手。
“你以后就不能背我,也不能给我扎辫子了吗?”
“……”
因为落水,阿塞莉的头乱糟糟的,脸上也有些脏污,看起来又乖又惨。平日这个时候巴德烈已经扭开水袋给她洗脸、重新扎小辫了,但此刻只能束手束脚,欲行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