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碰撞的“叮叮当当”的声响,在这短暂的沉默里响彻,白缙转头,并没有去看谢景初看过来的,讨好的眼神。
他将地上的秦昭扶起来,也就是这时,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说:“我想想还是觉得花瓣比较适合美丽的——”他的声音忽然止住,因为他看见了站在白缙身后的地狱之魔,也看见了被白缙的双手搀扶的刺客,于是不明所以的元修捧着一盆花瓣就愣在原地。
看到元修傻傻站在那里,白缙对他说:“你过来。”
即便弄不明白眼前的情况,元修还是上前去。
白缙使唤元修使唤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他对元修说:“把他找一个宫殿安排住下。”
他想起在克兰视角里描写过的大祭司宫的囚牢。那是一个阴暗潮湿,总是爬满虫蚁的地方,长时间待在那里,会容易让人产生悒郁的征兆。他不太愿意又让秦昭到那里去,想着先给他安排个地方先处理一下才好。
元修走过来后,也终于看清楚了这人的面孔。熟悉的、属于秦昭的面容出现在视野里。再仔细去看看,这地狱恶魔长得也挺熟悉的。元修看了看秦昭,又看了看谢景初,他说:“那这位你也要收进——”他停顿了一下,将原本的后宫换成了:“血仆里吗?”
听了这话,白缙知道元修误会他要将他们都当成血仆了,他没有解释。只是先对元修说了一句:“你先将这件事处理好吧。”
元修举着手中的花瓣,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见那一大盆红艳漂亮的花瓣,白缙有点无奈。他始终觉得没有必要搞什么花瓣浴,但是元修好像对这件事兴致勃勃的,就对他说:“你先弄这个,弄完就带他过去。”又多加了一句,“把水换一换。”
大浴池里的水被重新换了新的。白色水雾再一片氤氲在这地界中,与上次相比,里面漂荡了柔嫩美丽的花瓣,比之前更加增添了几分幽香。在谢景初面前,白缙已经丝毫不扭捏,先不说他上个副本是鬼的时候,到底看了白缙多少次,就刚才已经把他看得清清楚楚了。
将一些事情想明白之后,就不会在意一些让自己烦扰的事情。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在意谢景初,直接就这样将祭司袍脱下,踏入了浴池当中,并且缓缓将自己浸入其中。
水温是依旧是合适的,让白缙一进入里面去,他全身又疏懒起来。鲜红的花瓣,像是对他青睐不已一样,随着晃动的水波一一沾黏在他白皙的肌肤上。让他本就白雪一般的肌肤上,落下一处处的红艳。
谢景初这一次没有下水来,他就趴在岸边,像是又忽然愉悦轻快起来,显得如此随心所欲。他凑近过来,在白缙那沾满水珠和花瓣的肩胛骨上落下一吻,将那花瓣衔入口腔里去。
白缙察觉到他的吻,转头去看他,看见他正用唇舌吃掉那花瓣的场景。仿佛那沾染水珠、沾染白缙肌肤的花瓣是什么珍馐,细细品尝了一番,挤出鲜红的花汁,最后伸出长长的舌头,将那花汁舔舐干净,才将花瓣吞入咽喉里去。
白缙转身面对着他。
于是他又凑过来,要将白缙锁骨上的那片花瓣再次衔入口腔里去。
白缙没有阻止他这种像是玩什么游戏的做法。
他只是对谢景初说:“我是大祭司,你要知道,我要对整个王国的子民都要抱有一种柔和的关切。”
谢景初没有说话,只是将他锁骨里的水吮吸而去,又用舌头要将那枚花瓣舔舐到舌尖。
“还有——”白缙的手钳住了谢景初的下颌,让这个家伙暂时停止现在他的举动。谢景初从下面抬起头来仰望他。白缙垂着眼眸,眼眸底色显得冷漠,“你对我的情绪太过占有,这不是你有资格占有的东西。”
他蛇一样的舌头伸出来,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缠绕了白缙的手指,轻柔地去舔舐白缙的指尖。像是在讨好、求饶。然而那一双凝望白缙的血红色眼睛里,依旧存有着一汪名为独占与渴求的水泉。
好像根本就控制不住他。上个副本还好,说一两句还能够让他乖乖待着。似乎是因为再一次失去了他,谢景初又更疯了。
他的疯狂是积压在这些让他窒息的怪物世界里导致的,也是他一次次失去白缙而导致的。他只会越来越疯。
白缙的手指松开了谢景初的下颌,摩挲了一下谢景初脖子上这沉重而又冰冷的项圈。他现在能够说的只有这个,他说:“我喜欢这个。”他的指尖在项圈上点了点。
谢景初将锁链递到白缙的手里。
“你喜欢就给你牵。”
好像之前那句“永远也不能再见我”的话语,彻底让谢景初惊慌了,他用任何一种方式来讨好他。白缙忽然明白,要用什么方式来控制谢景初,在他内心里还留存着他第一个世界最为纯真可爱的心灵之地,那么柔软天真。
白缙的手拍了拍谢景初的脸颊,他的脸上展露出一抹很浅淡的笑容,他说:“真乖。”
元修回来了,他就站在这浴池的边缘。谢景初应该也早就知道他回来了,不过他根本就不理他。现在白缙抬起头来看见元修站在跟前,看见这家伙瞪视着谢景初,随后面对白缙,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白缙知道元修有话要对自己说。
他拍了拍谢景初的脑袋,对他说:“自己去玩吧,别打扰我。”
然后谢景初很听话真的离开了,只是在离开前,在白缙的下颌上用舌头舔了舔。
白缙对元修说:“说吧,什么事。”他舒服地靠在浴池里,等着元修给自己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