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师兄把着王裕的脉。
嗯……健康,强壮,但真的平平无奇啊,只是个普通人的脉呀!修者的气场和能力呢?
不应该啊,这位英雄如此霸气,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的脉?
他眼神示意了下林师兄,这两个都是见过大世面的,溜溜哒哒就围着王裕讨论起来,其狂热的劲头,也半分想不到前两分钟的害怕模样。
王裕的手就像块肉摊上的猪肉,被两个顾客围在一起品头论足,一个说瘦了,一个说淡了,还时不时插一句一块羊肉怎么在猪肉摊!老板怎么做得人!
少年就抱着剑,双脚并拢,模样乖巧地仰头看他们争论不休的模样。
他天生是个敏锐的普通人,对着恶意有着本能的感知,他能感受到他们心中只有满满的求知欲。
“……大人,您这么厉害,居然想来拜师?”一旁的药童白檀不禁和王裕聊开了。
“不是。”王裕顿了顿:“我找,掌门,帮忙,找人。”
药童白檀大吃一惊:“您找人?那您怎么不早说!”
“……”饶是王裕也不由得无语地瞪这药童一眼。
他不是一直在说么!
你倒是听一听你自己在说什么啊!
药童可不管王裕怎么想,话语如同弹珠般射来:“嗨,咱还以为您是来踢馆的呢,刚刚召集了各路兄弟过来摆平您,谁料竟是误会一场!您找谁啊?男的女的?胖的瘦的?你可别看我这么小,我认识的人可多了!我跟你说……”
王裕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药童说得起劲得厉害,手舞足蹈之余,还试图拉着王裕互动。
一滴冷汗从王裕后颈滑落,身后众人八卦的眼神如芒刺背,药童白檀的热情更是雪上加霜。
王裕嘴唇嗫嚅,试图出声,但一回想起刚刚的窘状,又不由得迟疑。
好在最后药童自己想起来了,他一拍脑袋,爽朗地笑出声:“抱歉了,英雄!说得起劲,忘了您是来找人的了,来,别管这两个!他们劲头上来了就这样!”
当真松了口气。
药童白檀抱臂摁着两位师兄坐在椅子上继续看人,自己领头走进内院。
王裕冷着脸跟上药童,脱离了群众明里暗里的探究眼神,少年步履间都隐约透出些许欢欣。
万药堂修建在山顶,清晨的薄雾拢在庭院之中,显现出几分飘渺如仙的模样,从庭院间的林木水塘,大致能瞧出来庭院过往的美景,但不知是不是久疏打理,林木花草早已放肆生长,野性而生机勃勃。
“英雄,万药堂的师兄师姐们都是很好相处的!我经常到处串门,熟知大家性情,他们个性好,又易相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医师,您找得人叫什么名儿?您说!我想尽办法,就是立下军令状也要帮您!”
王裕回答道:“王腾。”
“王腾?王腾……”药童重复着这个名字,没由来觉得哪里很亲切,感觉一听就是个干大事的
人才!
而庭院内唯一井然有序的,则是一小块药草田,被打理得格外干净整齐。
药草的草叶打着蜷,经络处染着紫红,枝叶舒展于阳光之下,显现出几分随性之态。
药童白檀急性子,本走得很快,可路过这块药田的时候,却小心地放慢了脚步,行动间甚至有些谨慎尊重的味道。
王裕一眼就瞧见了那块草药田,不由默默看了药童一眼。
解释解释?怎么不说话了?
怕他们走过之后,药童就不会再提,本着一颗获取情报的心,王裕顿下脚步,斟酌着开口道:“这田……”
药童白檀闻言骄傲地挺了挺小胸脯,像是就在等他这句话一般,介绍的话语滔滔不绝:“您也看出来了这块田的不凡对吗?这是我最厉害,最聪明的师叔花佗培育出来的草药,名字叫做麻沸草,控制计量可以将人弄倒,让他失去对痛觉的感知,从而进行治疗!”
花佗,这个名字怎么怪熟悉的?王裕总觉得自己在哪听过。
“我的师叔,他简直是个天才!他是万药堂历史上最伟大的弟子!师叔开出了全新的医道,他说他要行走天下,精进医术,一些同样想要开拓那条医道的师姐师兄们跟着一道去了,我们这些留下来的,是天赋不够的。”
药童有些唏嘘,又有一些暗恨自己能力不够。
他们越过那片麻沸草田,来到了一处低矮的小屋前,屋内药草飘香,隔着几百米王裕都感到浑身精神陡然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