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相如听着直点头,是啊,形势不如人,无论是“战”还是“和”,主动权一直都在秦国那边。
“因为我心中有主意,故而七月、八月即便被君上数次来信数落、斥责我人老胆小,我都是听之任之,不往心里去,也不顺着君上的心思带兵出壁垒。”
“可惜到了九月,就不行了。”
“君上显然对我没耐心了,想把我换成赵括那小子!”
“我就被逼的没办法了,只好将大军分成几路试探着出壁垒与秦军打,然后我就懵了。”
“怎么说?”蔺相如身子不由往前探了探。
廉颇眉头紧皱,不解道:
“四月,五月,一直到八月底,虽然丹河对面的秦军叫战、骂战的厉害,但两军偶有交手之时,我能看懂秦军的打法,明白王龁那小子暗地里在打什么主意。”
“可是到去岁年末时,秦军的打法变了。”
“变了?”
“是的,变了!”
“变得有些古怪。”
“怎么个古怪法?”
“我摸不清楚那边的虚实了。”
“长平那边多山地,进入九月,秦军仍旧如往常那般派出一路大军前来我军壁垒前约战、骂战,以往我派出士兵走出壁垒前去迎战时,那些叫战的秦军眼睛亮的吓人像是看见荤腥的饿狼一样嗷嗷叫着就举起戈矛朝着我军扑来了。”
“然而九月时,不知道是气温转寒还是怎么回事儿,那些叫战的秦军看到我军出来了,两军拼杀时打到正酣处,那秦军像是兔子一样眨眼就都调头跑没影了。
“调头跑了?”蔺相如低声喃喃。
廉颇叹气:
“是的,接下来大半个月都是这样,我军只要一休息那秦军就跑来叫战,两军只要打到一块,秦军就毫不恋战的调头跑,有时候一日都得来三回,把我军搞得疲惫不堪,我的精神也一直紧绷着,生怕秦军半夜跑来强冲壁垒了。”
“唉,这种打法我从未曾在战场上见过,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是真的与我长的脑子不一样?我搞不懂王龁那小子在打什么鬼主意,更不敢派大军出壁垒了。”
“接下来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君上瞧我被秦军打的节节败退大怒,让括去做主将。”
“这……”
蔺相如用右手捏着下颌上斑白的胡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他精于外交,对战事真说不上什么有价值的话
,连廉颇都迷茫了,那说明王龁那小子是真的有点子东西的。
“你觉得括有胜算吗?”
蔺相如面露紧张、眼含担忧。
廉颇闭了闭眼:“粮不够,人还少,经验不足,连我都琢磨不透那秦军在搞什么,括难。”
两位老者面对着面,案几上的羊肉炖冒着白色水蒸气。
窗外夜色浓郁,北风嚎叫。
恰在这时,门外响起车的惊呼声:
“天呐,那是什么?天降异象吗?”
听到车大呼小叫的惊骇声音,廉颇、蔺相如也紧跟着走出房门瞧见东边夜色中的景象也震惊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