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臣知道您因为楚太子的逃跑时间怨恨黄歇,可是黄歇杀不得啊!”
“凭什么杀不得!”
秦王稷像是一头被惹怒的狮王一样,拍打着漆案大吼道:
“寡人都能把楚怀王扣押到咸阳关到死,熊横那老小子都被寡人打得不得不迁都了,寡人连两代楚王都不怕,为什么一个小小的楚国臣子杀不得!”
“范叔,寡人告诉你,黄歇寡人杀定了!寡人不但要杀他!还要把他的脑袋盛到盒子里送到楚国!让武安君领兵去打熊横,杀掉熊完,用他的鲜血来抹掉我秦国王室受到侮辱!来洗去寡人的心头之恨!”
“若不是寡人的公主喜欢他,他一个楚国的屁小子能在我咸阳享受到了优渥的生活?呵——寡人真是给他脸了!给他楚国脸了!竟然敢让这竖子在咸阳城内抛弃妻子!”
“寡人要让他熊完知道得罪寡人会是什么下场!!!”
“君上!!”
应侯简直是欲哭无泪啊,他知道自家君上如此恼怒是连带着把在长平受到的气,以及赵、魏、楚三家结成合纵同盟的火气全部加在一起泄到了自己那逃跑的便宜女婿身上。
君上可以被怒火短暂的冲昏头脑,可他这个国相不可以。
应侯等着秦王稷的怒火渐渐平息后,接着劝道:
“君上,您不杀黄歇得到的好处,绝对要比杀掉黄歇的多。”
秦王稷抿唇没吭声。
应侯见状又道:
“春申君乃是当世有名的四公子之一,在天下诸国都很有知名度,被认为是一个有才能的人,他与楚太子感情深厚,知晓楚王横派了十万大军前去长平支援,担心您会愤怒的杀掉楚太子,黄歇身为臣子自然要为了自己本国的储君考虑,甘愿冒着被杀头的
风险在秦国都城帮助楚太子逃跑。”
“等他的这个行为传出去后,怕是天下诸国的人都得感慨一声春申君的忠诚与风度,您若是贸贸然的杀了他,那么怕是天下间的读书人都会骂您,骂秦国是蛮夷。”
“楚国才是蛮夷,南蛮子!寡人的秦国哪里不好?哼——一群不识货人的人!”
冷静下来的秦王稷已经能把应侯的话给听进去了,可还是嘴上不饶人。
应侯宠溺的看着自家君上,那眼神仿佛是在说:君上,您的风评在天下之间好不好?秦国的风评在天下之间好不好?难道您自己心里没有个数嘛?
他又进一步说道:
“这是臣不让您杀掉黄歇的第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就是现如仅的楚王横他因为父亲楚怀王客死于秦的事情,对我们秦国一直是怀有恨意的,他疼爱的小儿子负刍也是对我秦国生恨的,可是太子完却是您的女婿,他又与黄歇交好,若是他日等楚太子继位做楚王了,太子完必定会重用黄歇。”
“我们秦国想要顺利东出,南边的楚国就绝对不能给我们添乱!”
“现在楚太子完已经逃跑了,这是一个既定的事实了,若是您杀了黄歇,太子完也会同他的父亲和庶出弟弟站在一起的仇视我们秦国,这对秦国将会很不利。”
“若是您开恩放掉黄歇,送他回到楚国,他必然会帮助楚太子顺利继位,到时这二人会对您怀有感恩之心,对公主和昌平君怀有愧疚之心,对我秦国是一件利好的事情。”
秦王稷皱着眉头,用手指敲打漆案半晌,冷笑道:
“范叔说的话是有道理,看来寡人是不能杀黄歇。”
应侯点了点头。
“可是欺辱了寡人和寡人的公主也是事实,如果这般轻松的放过黄歇了,寡人心中是不情愿的。”
“那么咱们私下里打黄歇一顿?”
应侯小声地说道。
“不不不,范叔咱们既然要让黄歇好好的回到楚国就不能在明面上落下口实。”
“那君上的意思是?”
秦王稷嘴角一扯,溢出个讥讽的笑容:
“寡人是很仁慈的,从今日起让囹圄内的人连着三日给黄歇的饭食里加巴豆,三日过后,送他回楚国,若是黄歇拉肚子拉死了,那可是他本人水土不服,身体不好,不管我秦国的事情,谁也别想把屎盆子扣在我秦国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