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小少年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得国师母亲真是一个非常能干又神奇的老太太啊!
他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珠子一转就笑道:
“国师先生说得不对。”
“嗯?怎么不对啦?”
赵康平好奇。
蒙小少年眼中亮地连说带比划道:
“假如真的如国师先生所说的那般,驴子和马生出小崽子了,那必然是大大的祥瑞!国师想着让小崽子长大后干活,可能赵王一听到消息就激动不已的跑来把小崽子抱走,放进宫中当观赏动物了。”
“哈哈哈哈哈,恬,你也很聪明。”
赵康平毫不吝啬的夸赞道,蒙小少年所说的可不就是另一时空中骡子的展路子嘛——人家小骡子产量稀少的可怜,可是贵族们才能饲养的祥瑞观赏动物!而他满脑子只想着让骡子拉磨干活。
听到自己被表扬了,蒙小少年不由觉得耳根子烫,自己说了什么嘛?怎么就有夸奖了呢?在家中大父和父亲可是对他很严肃的,只有母亲才会夸赞他。
想起家人,蒙小少年心中被夸赞的喜悦不禁淡了些,毕竟还是个未成年人,从咸阳出赶到邯郸都花了小半个月的时间。
他不由看着赵康平询问道:
“国师先生,恬可以给家中人写信吗?”
想起蒙氏一族对秦国忠心耿耿,三代忠良最后落下个那般凄凉的下场,赵康平就忍不住心中一叹,看着小少年眼中的期待,颔笑道:
“当然可以,我母亲正在教导仆人们磨面粉,面粉能做许多好吃的,保持干燥还能存放许久,你到时能随信一起让人给你的家人带回咸阳尝一尝。”
“真的吗?恬,多谢先生!”
蒙小少年惊喜不已的俯身作揖,心中都已经迫不及待的打起家书的草稿了。
这就是应侯的阳谋了,像魏国送信陵君入赵那般把蒙骜上卿的嫡长孙送到邯郸,人家蒙小少年还是个半大孩子,待在遥远的他乡想念家人很正常吧?给家人写信介绍国师一家人对他的态度,在国师府吃到什么、见到什么、有何稀奇感受,都碎碎念的讲给远方的家人听,这很正常吧?蒙骜这个做大父的还是秦王忠诚的臣子,在长孙的信中现了对秦国有利的好东西,而后急匆匆地进宫面见秦王,秦王通过蒙小少年的信才意识到赵国原来出了一位这般优秀珍稀的大才!想要邀请大才入秦,结识一番,这很正常吧?
如此多明里暗里的打算自然都是大人们的筹谋,蒙小少年可不知道这般多深处的东西,他接到的任务又困难又简单——被国师收下做门客,接近秦王曾孙、保护他!
前者因为年龄太小已经失败了,后者却轻轻松松的达成了,连蒙小少年都想不通为什么昨晚国师一家子听到他自报家门后会对他的转变如此之大。
“走吧,恬,我们回中院去吃些东西。”
赵康平抱着开始打哈欠的外孙转身,这些日子里全家人包括仆人们都很辛苦,老赵一大家子已经开始一日吃三顿饭了。
“诺!”
蒙小少年闻言,眼睛霎时间就变得亮晶晶的,忙欢天喜地的迈腿跟上。
短短一夜、一上午,蒙小少年就喜欢上了国师一家子以及——国师家的美味膳食。
另一厢,正在暖融融的炕屋内舒适泡澡的蔡泽听到木门声响起,转头一望,就瞧见一虎捧着一身藏青色的冬衣绕过竹屏风走到他的浴桶前笑道:
“蔡先生,这是老夫人让小的给您送来的衣物,她说您先穿着若有不合适的地方,她再帮您修改。”
蔡泽闻言心中再度控制不住地划过一股子暖流,他的肩膀比一般人高也比一般人宽,即便不抖开看赵国师的衣服,他都能猜到冬衣肩部的地方必然会穿着紧、不舒服。
看着一虎放下衣服后,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陶瓶与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子,蔡泽边拿着软布给自己搓着澡,边好奇的对着一虎询问道:
“小兄弟,我听闻康平国师的母亲也是燕国人?”
“对!我们老夫人的母家是燕都东北方向的,听说那里很冷,您与我们老夫人的口音听起来还是有一定差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