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星临除了赞达尔,总和它亲近一些,也能将它的话听进去一些。
赞达尔给星临留下了足够的资产,还留了不少人。
别墅需要人来打扫,家里的开支进出需要管家来规划,还需要营养师给星临调养身体,这些仅仅只靠一台机器是无法完成的。
赞达尔仿佛只是如同往常被别人邀请去参加座谈会一样离开了这里,可星临知道,他这一去就归期不定了。
星临被oo1带回了房间,管家是位老绅士,陪伴了星临很久,赞达尔在外做研究的时候,这位管家先生和oo1是陪伴星临最长最久的存在。
用过早餐,星临感觉身体不是特别难受,风也停了,他央求着oo1让它和自己去花园里。
花园里花开得正好,所幸,星临并不对花粉过敏,这让他不至于远离花丛。
漂亮的,鲜亮的,美丽的花,只有看见那盛放的花丛他才感到一点安心。
这些生机勃勃的景象,让他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没有枯败死去。
oo1大多时候并不出声打扰他,尽管赞达尔说oo1会成为他的丈夫,但星临并未对此有实感,也只有赞达尔这样的怪人,才会想出这样的保护方式来。
oo1总是沉默的。
星临不喜欢这种沉默,让他总觉得死气,于是他开始说话。
“oo1,你觉得父亲真的能抵达虚数之树的顶端吗?”
“世界充满了未知与惊喜,天外之外有更多奇遇,赞达尔先生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oo1语气平平,机械音冷淡无起伏,只是实事求是般说出这样的话。
“木头。”星临嘟囔着,他不喜欢oo1总是冷冰冰的样子。
“我生来就是一块废铁,是死物,无法拥有人的体温,所以星临,不要在背后说我冷冰冰了,我听得见。”oo1平铺直叙,星临硬是从中听出来一些委屈,他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尖,“对不起。”
但是他没有在背后说,都是当着oo1的面说的。
这样的日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好,但是星临身上的病痛总像一道带着脓的伤疤,平日里被遮掩看不见,总有一天会疮烂。
那年下了好大一场雪,纷纷扬扬,雪又深三尺,星临的病更重了。
当初为了让星临能够更好的养病,赞达尔选的房产位于郊外,而这场大雪将他们困在了这里。
星临推开窗,摊开手接住了一片雪花,任由它在掌心里融化,呼出的热气在冰天雪地化成飘渺的雾气,将他衬得越单薄。
冷风倒灌进来,他又咳几声,他偷偷避开老管家,只为了开窗透透气。
oo1拿他没办法,明明它只是一台被设定了核心程序的机器,但面临星临是撒娇或是请求,总是很难狠下心来拒绝他。
很奇怪,每每一想到星临,它的核心程序就开始烫,但它现在无暇顾及那些事情。
它盯着星临,计算着时间,等闹钟响起,它就要掐着点关上窗户。
墙角移栽过来的红梅开得正好,细碎的雪白遮遮掩掩隐约露出一点红,有一簇越过墙伸展到了外面,肆无忌惮的绽放,热烈又张扬。
它是自由的,生机盎然的。
星临朝那株红梅投去羡慕的目光,oo1停驻在他身后,和他一同看着墙角的红梅,不一言。
入了冬,它就不被星临允许一起上床睡觉了,冷冰冰的机械只有在夏日炎炎的时候才会受到小妻子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