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给莫医生解释不清楚,梧惠也没办法说什么。两人尴尬地看着地面,都不说话。也是,这会儿他俩还没那么熟呢。
“啊——”梧惠忽然像是想起了重要的事,“我还真有件事要拜托你。”
“什么事?提前挂号?可以。”
“不是。”
梧惠居然从他脸色看到明显的失望。这人就这么想让她去中心医院搞创收吗?还说类似于救死扶伤是天职这样的话。她看这厮巴不得她生病,来承下他这份无处安放的责任感。
“没工夫跟你废话……既然你要看房,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可以是可以,”莫医生有些奇怪,“但,有什么好看的?报馆取材?这都过多久了。”
“我上次跟同事到现场,可能有东西落在那儿了。我也不确定,但别处都找不到。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只是个饰的配件。不是很值钱,可找不到,我不安心。”
梧惠一本正经地说谎,莫医生没有察觉到异样。他微微点头:
“能理解。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不过,既然已经收拾到能租出去的地步,我估计现场已经被清理得很干净了,你别抱太大希望。”
“当然。”
于是梧惠就跟着他走下楼去。房间的位置,也和她记忆中没什么变化。莫医生打开门,又拉开灯,屋内的布局映入眼帘。果然和梧惠想得一样,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和莫医生已经搬进去以后的样子别无二致。
进屋能看到一张茶几,和她屋子里的差不多大,但配有沙。餐桌方方正正,就摆在厨房门口,客厅也不显得拥挤。房间有两个,她都去看过。一进门,梧惠直奔小桌旁的冰柜。这种不插电的冰柜,全靠冰块填充在夹层里。太久没有人住,里面的水早就蒸干净。
她弯下腰,趴在地上,毫不介意地上的灰尘弄脏自己。莫医生在门口看得直皱眉。
眼见着她捣鼓了一阵,终于爬起来拍了拍手。从她的表情上看,应该是一无所获。但梧惠仍不死心。她又在桌椅板凳间翻翻找找,随后更是不客气地走进卧室。两间房子,她都找了一遍。莫医生坐在客厅,听着屋里不断传来家具被微微拖动,又复位的声音。
连盥洗室和储物区也没放过。她从最后一个可以翻找的空间走过来时,满脸的失望像是小猫弄丢了自己的玩具。莫医生忍不住说:
“你看。我就说未必在这里。就算在,房东肯定也清理过了。”
“你真没提前来过?”梧惠狐疑地盯着他。
“大姐,我骗你干什么。”莫医生无奈地说,“你看看这地上的灰,跟毯子一样厚。就算我提前来过,不打扫也会留下痕迹的。哦,现在看不出来了——全擦你身上了。”
梧惠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所有白色的部分都成了灰色,深色的部分倒是蒙上了朦胧的白尘。她叹了一声气,迈着失望的步伐走向门口。
“不打扰你了……你看房吧,我先回去了。”
“你不会回去偷偷跳楼吧?”
站在门口的梧惠没有回头。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不会!”
“我能相信你吗?”
“爱信不信。”
“你刚出院,我还是挺担心你的状况。你可以保证你不去死吗。”
“我保证,求你不要烦我了。”
有那么一刻,梧惠几乎要相信他就是自己认识的莫惟明了。他实在是太烦人了。
“我不信。”
梧惠回过头,抱着肩看向他,眼里有点即将恼羞成怒的意思。莫医生抬起手,表示自己没有故意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