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影不停重合又回退。
像身体里试探的东西,要进不进。
江乌月骨软筋麻,难堪地控诉:
“陈鸣昇,你滚蛋!”
一叶扁舟缓缓驶入那片逼仄的幽谷,搅动沉睡已久的湖,激起一层层涟漪。
月亮红着脸躲进了云里,今晚夜色也格外沉默。
江乌月体力不支,困意席卷,意识混沌。
陈鸣昇下床去洗澡,浴室里,水流冲刷下来的瞬间,他又踩到那枚摄像头。
流到腰窝的水珠被擦干,陈鸣昇轻蔑扯唇,踢开脚下的东西。
他站在床前看着她的背影。
灯光清冷,仿佛冒着寒气。
江乌月的声音,从被子里出来,有些闷,还带着鼻音。
“你身上,那是枪伤吗?”!;江乌月扒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想要让他松手。
奈何陈鸣昇力气大,那只手像粘在她身上,纹丝不动。
江乌月看着他,瞳仁沉静明亮,认真道:“我不当第三者。”昨天那个女人,她还记得。
陈鸣昇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她的眼睛,半响,反应过来,他开口,直截了当:“不是。”
“什么不是?”
她追问:“不是想带我回家,还是不是小三?”
“第三者,你不是。”
陈鸣昇失去耐心:“还有什么花招,一次使出来,我耐心有限。”
“哦,那送我回家。”
陈鸣昇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正要作,他却看到江乌月眸子里藏着的笑意。
陈鸣昇感觉今天他的情绪像一只河豚,一会泄气一会鼓气,被她攥在手里随意拿捏。
男人高大的身影向前笼罩,陈鸣昇反手握住她,再也不想试探下去:“去我哪儿?嗯?”
陈鸣昇的司机被
他赶跑了,他们只能搭车。
出租车后座里,两人别开脸看着窗外,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像是一个游戏,谁先说话谁就输了似得。
陈鸣昇的家在西郊别墅区,一号别墅,位置隐蔽,独栋,安静。
陈鸣昇带着她走进家门,没让换鞋。
江乌月站在玄关,打量内部。
别墅客厅正上方是一个大眺挑空,二层三层一览无余,整个结构通透明亮。
别墅很大,很空。
陈鸣昇倒了一杯水,拿给她。
江乌月目光穿过他的手臂,落在正厅五斗柜上的一盒水果糖。
她视力好,认出来是她刚刚吃过的糖,全是一个口味。
橙子味。
江乌月有些走神,她喝了一口水,眉毛紧蹙,脸上表情丰富,定睛一看,竟是杯柠檬水。
陈鸣昇点了一支烟,双手抱臂,靠在墙上,好笑地看着她。
江乌月抓起柜子上的一颗糖,塞嘴里解酸,没好气睨他一眼:“你嘴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