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潇潇昨晚睡很早,上午起了大早,在化妆镜跟前描眉画眼,就等江乌月睁眼。
“你醒了?”胡潇潇看了眼镜子里的美人:“快起,吃完早餐我送你去单位。”
她语调轻快,仿佛昨晚疲惫麻木的人,是别人。
江乌月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被子从肩膀滑落,春光无限。
“你送我?”
“我不去单位啊。”江乌月说。
“为什么?”胡潇潇回头望她。
陈鸣昇这边,也起的早,他站在镜子前,穿西装打领带,抹胶刮胡子。
邵斌开车来接他,看到他这身打扮和正装,愣了下。
陈鸣昇不自在抬眸,一脚朝着前方驾驶位前座踹上去,目光有些凉飕飕的,没好气地:“看什么?”
他想要拽领带,但又想起什么硬生生忍下来。
邵斌想笑,又忍住了。
他也只有在信任的人面前,才会露出这样恶劣人渣的一面。
对陈家栋可能是做戏,可私下,这才是真真实实的陈鸣昇。
他那十五年的动荡童年,那些隐藏在性格里的不完美因子,哪里是能随随便便抹去的。
也算鲜活。
陈鸣昇靠在座椅里,闭眼假寐,养精蓄锐。
西装里手机震动。
他睁开眼,掏出来,接通。
胡潇潇的声音清晰,又凶又狠。
“陈鸣昇!”
陈鸣昇捏着眉心,失笑:“连四哥都不喊了?哪儿这么大的火,又是找韩程?我不知道他在……”
胡潇潇打断他的话,劈头盖脸一顿骂。
“你这个贱男人,真够恶毒的,你还是人吗?利用女人搞事情,空手套白狼就算了,还找别的电视台,现在我妹子被你搞得停职了,陈鸣昇!你在哪儿,我去找你,这事你不给个交代,没完!咱俩绝交!”
陈鸣昇脑仁嗡嗡的响,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胡潇潇说的是什么。
听着胡潇潇骂的话越来越难听了,他蹙眉,刚要辩解两句,听筒里,传来一道女声。
“胡潇潇……”
陈鸣昇的眼皮,突突跳了两下。
江乌月刚睡醒的声音很轻软,朦朦胧胧的鼻音中,带着点娇。
想起那晚夜里,他听到过。
“昇哥,到了。”邵斌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邵斌把车停下,下车给他开门。
陈鸣昇抬头,目光穿过车窗。
晨昇集团写字楼伫立在面前。
玻璃帷幕在朝阳的映射下,出细碎而璀璨的光芒。
那一刻,陈鸣昇脑中什么也没有想。
听筒里的声音中断,他挂掉电话,顺手整理领结,长腿迈出轿车。
高大的轮廓兀立,跟这六十层大厦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