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等屋外雨停的付东闻声一顿,扭头望过来。
“全年第一?你这妹子可以啊。”
江乌月举着雨伞从雨幕里出来,她手里的塑料袋被风吹得鼓起来,摇摇欲坠。
付东是个比许韬戈更浑的人物。
到她家跟大爷似得,指挥她买这个买那个,刚才烟瘾犯了,给了她钱,哄着人顶着雨去帮他买烟。
“付东,你的烟!”
江乌月把烟从袋子里掏出来,给他扔过去。
许韬戈经过他身旁,从她手里的袋子里掏出一支雪糕,顺手揉了把她脑袋:“叫哥,没大没小!”
江乌月缩了缩脖子,瞪他。
付东笑着说:“我还没妹呢,挺新鲜。”
江乌月把伞甩了甩立在门口,迫不及待也从袋子里掏雪糕。
手刚伸到一半,付东倾身,一把拍掉她的手。
“血流成河了都,还吃凉的?”
江乌月无辜地看着他,一脸迷惘,根本没听明白。
她不懂,付东反而尴尬挠挠头,轻咳一声,指她的裤子:“你来月经了。”
江乌月脑子嗡的一声,瞬间耳鸣。
她初潮比别人晚了将近两年多,每每听到同学讨论月经,江乌月会悄悄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疾病,担心害怕,却从来没有问过别人。
尽管那些初中生物知识熟于心,当时她却显得不知所措。
“那我……”
后知后觉到腿间的布料湿黏,她懵懵懂懂,说话也磕绊。
付东跟许韬戈对视一眼,前者立马跳起来,抓了钱包冲进雨里。
伞也忘了带。
等去一趟小卖部,日用夜用还有安心裤,他都买了回来。
许韬戈日子过的向来糙,他不是很懂这些,付东硬着头皮,告诉她怎么用这些,江乌月头如捣蒜,她其实在学校厕所里,见过别人用。
但从小到大,家里没有一个人告诉江乌月这些生理知识来关心她,外婆年纪大了,难免会忽略。
所以许韬戈付东两个大男人围着她,开火烧水的时候,江乌月第一反应不是羞耻,也不是尴尬。
而是……温暖。
像,家一样。
她一直渴望能有个家,不要太大,也不用多富裕,只要家里有人气,有烟火气,有她哥哥在,她就会觉得自己幸福,世界上没有比她更幸福的人了。
当付东问她肚子痛不痛的时候,她才隐隐有感觉。
眼泪不知道怎么掉了下来,她说:“痛。”
“好乖。”
付东原本想揉她脑袋,硬生生停在半空:“长大就是这样。”
这是成长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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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许韬戈这一吼,江乌月脚踝的痛和心里的憋闷也在这时被无限放大。
她低着头,豆大的泪珠子掉在地板上。
“我来浇……浇花。”
这么多年,江乌月其实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但听到许韬戈这么说,她还是有些鼻酸,老毛病了,真是一点委屈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