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现在她身边需要人在。
陈鸣昇自认跟她的关系,比其他异性,要亲密的多。
至少现阶段,胡潇潇怀着孕不适合奔波,能立马飞过去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陈鸣昇打了通电话想要帮着安排丧葬事宜,飞机起飞前他接到那边朋友传来的消息:“抱歉四哥,这事我们插不了手,不知道是不是那人的身份特殊,这场葬礼全程由公安接手,甚至取消了瞻仰遗容的环节,家属都不让见。”
“不让见家属?”陈鸣昇眉骨微动。
“是的,人已经秘密接走了,送去烈士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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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保县公安局。
“领导的意思,你的身份不合适出现在这里,我们的人会尽快安排你回北城,这是我们在岸边找到的许韬戈的随身物品,里面有一封信,信里有一枚戒指,这张卡是之前他让我有机会转交给你的,卡里是他给你存的嫁妆,一共一十一万。”
江乌月的视线从那张卡上移开,她情绪没有多大的起伏,眼睫是慢慢掀开的,乌黑透亮的瞳仁很安静,甚至是淡漠,望着他们这些旁观者,目光到了麻木的程度。
“我不要钱,我要我哥。”
“我这点承受能力还是有的,为什么不让我见他?”
“他是不是根本就就没死?”
心口不断翻涌着各种希冀和质疑,她快要抑制不住那股酸痛,呼吸渐渐着变得急促,感觉整个内脏都在颤抖。
她不断重复喃喃着:“许韬戈是不是根本就没死,你们所有人都在骗我!”
“你们在跟我演戏,对不对?”
迷惘的声音,对应着难堪压抑的沉默。
江乌月的神色黯下来,薄薄的眼皮垂低,心口嚯嚯地疼。
江乌月从公安局跑出来,一十多度的天,她却仿佛置身于极寒之地,脚下生风,寒风入髓。
陈鸣昇赶到时,隔着人潮,透过车窗远远就看到马路上那么一道影。
她身形单薄,穿着酒店薄薄的一次性拖鞋,孤独地站在马路中央,望着擦肩而过的车流,双眼呆滞无神。
像一个瓷娃娃,随时都有可能碎掉。
汽车的鸣笛声此起彼伏,陈鸣昇心如击缶,他不敢出声惊扰,跑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江乌月,你疯了!”
陈鸣昇吓到心惊,血脉贲张,险些爆裂。
心脏用力撞击胸腔,他手上的力道太重,江乌月腕骨被收紧,她小脸皱在一起,挤出眼泪。
“疼。”
陈鸣昇盯着她脸上不正常的绯红,神色紧绷,寒着一张脸陈述:“你在烧。”
江乌月难受地睁开眼睫,豆大的眼泪扑簌扑簌滚落,陈鸣昇的出现,让她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看到曙光。
温润如玉的小手反手握住他的手指,江乌月语气哀求:“我想见我哥,陈鸣昇,你帮帮我。”
“我们先离开这里。”
陈鸣昇脱掉外套披在她肩上,用力收紧。
大掌拉着她避开那些车辆,将她整个人塞进车里,他深呼吸,长腿一迈,几个大步绕过车头上了车,启动引擎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导航显示最近的医院在一十公里开外,陈鸣昇扶着反向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想了几秒,拿出手机翻通讯录。
一个电话拨出去,不到两分钟,对方来一个住宅地址。
【医生随后就到。】
陈鸣昇回了句谢了,开了导航朝着地图上的地址飞驰。
这车是他让人从分公司调来的,在他落地前就放在机场停车场候着。
车程显示需要十分钟,陈鸣昇用时不到三分钟,车子停在一处一层洋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