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烟不在意地翻了个白眼,“杀了不就完事,这样的人留着就是大祸患。”
说完又马上冲着柳岁解释。
“我知他是你父亲,伯母这话没别的意思,是怕他日后会把你拉入万丈深渊。”
柳岁垂眸,到底是柳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祖父母已经失去了四个儿子,不能再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多谢冯夫人和冯大人提醒,我晓得分寸,父亲的事我再斟酌一二。”
一夜无话。
随着谢烟的到来,冯家下人陆续赶来,原本显得寂寥的城守府,一下变得热闹起来。
年节将近,府中悬满彩色灯笼,糊窗户的纸上也贴上好看的图案,厨房的烟囱从早到晚冒着热气。
冯震的女儿冯天双已经定了亲,翻了年就要嫁人了,留在了江南外祖家,没有同来。
江玉夜里来过两回,将书籍和草药全部带回去,还有谢烟从江南带来的海鲜干货。
柳岁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只送了谢烟一瓶自制的雪肌露,虽然但是,那里面用的几味药还是从城守府仓库顺的。
谢烟家虽不是江南首富,但也是属一属二的富户,见过的好东西多了,她只试用了一回,就知道这东西并非凡品。
她家在江南的水粉铺子售卖的头油,护肤得多油腻不易涂抹,香味也浓烈,她并不喜欢。
可这雪肌露香味清幽,带着丝若有似无的药香,轻轻拍在肌肤上吸收很快。
她遣丫鬟寻来柳岁,斟酌了半天用词,最后还是决定有话直接说。
“岁岁,你送伯母的雪肌露我很喜欢,就是不知是谁调制的?不瞒你说,我家在江南有好几家水粉铺子,都没你给的这个好,可方便给我引见一番?”
柳岁也没打算瞒着她,实话实说。
“冯夫人喜欢就好,不瞒您说,这是民女亲手调配的,旁人并不知我有这方子。”
谢烟一拍大腿,高兴的一把拉过柳岁,喜笑颜开。
“这太好了,都这么熟了,伯母也不同你客套,你这配方可卖?或者你调配出成品,放在江南铺子里售卖,所得收益分你三成。”
柳岁镇定从容,在她脸上看不出一点多余情绪。
“既然冯夫人这么说了,我也不拿乔,配方肯定是不能卖的,但成品可以,只是配制所需的一应由您出,利益我只要两成。”
谢烟拿过一盘的金算盘拨拉几下珠子,“两成太少了!就算抛去人工、原材料,利润也相当可观,铺子我的嫁妆,位置好,也无需租金。”
柳岁知道谢烟出生江南商贾之家,精明算计是她的必修课,却没想到她愿意拿出来这么多给她。
她的笑真诚了几分,“冯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从宁安到江南距离不近,您还需商船来回运送,我只要两成!”
见她没一点商场上的虚情假意,谢烟也不再坚持。
“行,那今日就签契书,正好我的私章也带来了。”
柳岁见她这雷厉风行的爽利模样,好感又增加几分,缓缓绽出个笑容。
“好,全听冯夫人的。”
两人签了契书,一式两份,又说了些具体细节。
柳岁一脚都迈出了屋子,听得谢烟在身后喊她。
“岁岁,伯母有一事不明,可能为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