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叶凌愣愣眨眨眼。
“师伯祖还要装到何时?”萧渊站起身,手指微抬,五指各弹出一道魔气,化作五条锁链,勾缠住叶凌,瞬间将他拉到自己身边。
他能不偏不倚遮挡他的魔气攻击,还叫他“收敛”。
实际上,更早之前,就有端倪——斗兽场上,他之所以看向他,并非偶然。
萧渊攥紧叶凌后腰。
他能看到,那便意味着,他一直知道他是谁——他一直知道,夏阳侯就是叶府内那个卑贱“血包”。
早在斗兽场,他已见过他如何心狠手辣。
还有秦玉头上的蝎子、爬上他缰绳的毒蛇,乃至,昨夜,绑缚住他的锁链。
他一定觉得他歹毒不堪。难怪,昨夜他问他在深渊待了多久……
从刚才开始竭力压制的猜疑和不安猛然爆,萧渊魔气浮动,双目熬得红:“你为何瞒我?”
不为何,在他面前撒谎撒习惯了,顺手就瞒了……
不是,等等,叶凌需要缓一缓:萧渊怎么知道他看得见?还有——“你不瞎了?”
萧渊的眼睛分明正精准无误盯着他,幽沉深邃,灼灼逼人。
萧渊身后浮动的魔煞之气凝固了一瞬。
他确实不瞎了。
脑子也清明了些——经脉没出差错,他并未“走火入魔”。
是幻阵。
那幻阵一层套一层,他竟不知不觉间中了招。
想到这两日种种,萧渊直恨不能地上裂开道口子,把自己埋进去。
偏偏叶凌这时没心没肺咧开嘴,笑容灿烂:“你好了。”
萧渊看着他灿亮的眼睛,心头一时火热,一时冰浇——他判断不出,他对他的看法。
他看得懂杀意、憎恨,看得懂服从、畏惧,看得懂计算、利用,唯独看不懂叶凌。
他期盼他是他所想的那样,又不敢相信他真是他所想的那样。
或者,不敢相信,叶凌待他好、关切他,是因为他自己,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人。
萧渊前所未有的困惑、烦扰、焦躁。
他合上眼睛,苦苦思索,缠绕叶凌身上的魔煞之气却越浓重,甚至化为狰狞巨蟒,蟒滑过叶凌前胸,绕过叶凌后颈,冷飕飕地,贴上他面颊。
他是魔障,扰他清宁。
叶凌僵硬成块大石头,闭上眼,脸竭力往后躲:“好吧,我看得到,我承认,你快把这东西收了!”
“「这东西」,是我的一部分。”萧渊睁开眼,缓声开口,“怎么,恶心到师伯祖了?”
“难为您,竟忍了这些时日,与我这至恶之人做「朋友」。”
倒也谈不上“至恶之人”,但的确……不是纯善之辈。
叶凌腿直软:“你把你这「一部分」收了,我们还是朋友。”
“多谢师伯祖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