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夏见她面色凝重,好像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玩味地看着刘执,故意拖长声音问道,“莫非——姐姐事到如今还在想着退婚的事?”
“你怎么知道?”
刘执脱口而出,对这个弟弟并无任何防备。
“因为我了解你呀!”
刘夏勾唇一笑,“你这种‘离经叛道’,凡事都想自己做主的人,怎会甘愿被他人指派婚事?假若你和贾真在此之前无意中相识,或许还能生些故事,但完全不认识便硬被配在一起,你反而会排斥反感了,你纠结的不就是这个?”
“因为这个,你辨不清自己的真实心意了。”
刘夏摇头晃脑地下了结论,“究竟是因为喜欢他才跟他在一起,还是因为婚约不得不在一起,眼下,你、也、不、知、道!”
刘执语塞,望着刘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外人都道除了她娘,路缘缘是最了解她的人,刘执却觉得,真正能看透她的,是这个堂弟。
因她从未在外人面前露出的一面,他全看到了,而且每次都是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能令她无言以对的人这世上几乎没有,刘夏算一个。
见她默不作声,刘夏凑近一些,不怀好意地坏笑道,“没事的,姐姐,其实你不用考虑太多,管他谁指的婚,你就考虑你自己开心就行了,不同意就闹,就作,反正摊子本来就是他们摆的,烂摊子自然也由他们去收拾。”
什么都不考虑?她爹娘,她二叔,贾家……让他们因为自己的婚事掐架?这里头牵扯过多,哪儿有那么简单。
刘执无语,“你可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刘夏一脸无辜,摊手,“可你一直不说明的话,最后也会伤害贾真啊,反正怎么都会有人受伤,还不如……”
他做了一个手刀的姿势,眨眨眼,“姐姐,你就放心去闹罢,闹到京城人尽皆知才好,不用担心之后嫁不出去,若没人敢要你,我娶你。”
见刘夏越说越离谱,刘执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要说馊主意,还属你多。若人在世间谁都不考虑只考虑自己,岂不是天下大乱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刘夏嗤笑了一声,“你管他乱不乱?考虑别人,他们为了利益牵扯指婚的时候考虑你了么?姐姐,你还是那么心软,明明想做自己,却束手束脚,早晚被人伤透了心,方能得到教训。”
刘执板了脸,“刘夏,你诅咒我?”
刘夏便爽朗一笑,“哪儿敢。我是好心提醒,我算看透了,这世上啊,就我一人是真心疼爱姐姐,为姐姐着想的,某一日,姐姐可不要因为别人惹我伤心哪!”
刘执不知道为何这个弟弟如今变得疯疯癫癫的,与以前完全不同,好像全然放飞自我了一般,但她知道,刘夏一定是真心对她,就像当年她也是真心待他们娘俩,偷偷帮助他们渡过难关一样。
虽然刘夏口出狂言,不按常理出牌,刘执竟然产生了一丝羡慕的情绪,眼下,她还只能在一定范围内做真正的自己,早晚还是要回去;而刘夏母子“已经死了”,身无枷锁,随时随地都可以做自己了。
身后的锅响起“咕嘟咕嘟”冒泡的声音,她回头,起身喊刘夏,“桂花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