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也就拒绝不了之后次次。小师妹心怀坦荡,怕被人说厚此薄彼,不光给他按,也给其他下手术的师兄姐按,这样分在他身上的频次难免减少,周元森不大乐意,他值班通常睡不着觉的,被浑身芒果香的邵旖旎捏捏按按几轮,却十有八九能短暂入眠。
他就没见过有谁比她更爱往兜里揣芒果,还撞见过她和别的师妹炫耀,说她可以吃一个芒果,从头到尾不沾手,他就站一旁,看着她从芒果尖开始,剥两圈,吃一圈,再剥两圈,吃一圈,最后捏着一点果皮将啃得干干净净的果核丢进垃圾桶时,她两只手也干干净净。
“厉害。”师妹赞道。
邵旖旎得意道:“唯手熟尔。”
“周师兄。”师妹偏头和周元森说话,“为什么芒果咒语在邵师姐身上不灵验?”
邵旖旎立马回头,与周元森对视一眼又端正坐好,“好了,写病历了。”
周元森哪里知道为什么,他深夜回家,临时起意,绕去水果摊称了一袋芒果。
清甜果香弥散在家中,周元森坐在沙上,给小师妹消息,说他肩膀疼,问她能不能□□。邵旖旎说好,穿着睡衣就来了。他还是坐在沙上,她跪坐在一侧,不痛不痒地按了一阵,周元森始终觉得隔靴搔痒,不得其法,萦绕在鼻端一阵又一阵的芒果香,叫他焦躁之余昏了脑袋,握住了邵旖旎的手往下,问她别的地方会不会按。
夜半从绮丽梦境中醒来,周元森按亮床头灯,去倒了一杯冰水。
梦里孟浪非他本意,可是这样的心思一起,他再也不能在她的手放在他肩上时,安之若素地端坐。
他也没想克制忽视,人生苦短,课业繁重,再压抑七情六欲,还有何乐趣可言。
小师妹有时候机灵,有时候迟钝,他还是花了一番功夫,才在深冬一个雪夜牵上她的手。
最初在一起,两人都要适应,共处时间不多,然而相处日久,是他越来越愿意和她待在一块。邵旖旎和他不同,她身上有特殊的磁场,总是舒展的,和缓的,压力再大也不会将自己绷得过紧。她的神情,她说话的语调,她不紧不慢的行事方式,无一不让他觉得放松。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抱着她,在间闻一闻,就仿佛能汲取能量。
更何况……周元森不明白她的身体为什么可以那么软,第一次做到底,他满足到近乎失神,当然了,这也要归功于,他以为纯真的小师妹在床上的反差。
“和她在一起很舒服。”周元森说得很收敛。
“舒服。”蒋育名重复了一遍他的用词,“听起来要求不高。”
周元森看他一眼,“在我这很高。”
蒋育名一愣,笑了笑,“那我等你好消息。”
重回医院上班的邵旖旎提了好大一袋玩偶,是前一天她和周元森看完电影抓到的。
眼外伤病房有个小朋友,在家里玩得好好的,爸爸放在窗台上的打火机被晒爆了,燎伤了他的眼睛,曾经在当地医院进行了保守治疗,还是眼压过高,只能送来她们医院做手术控制。邵旖旎牵着他去过几次检查室,小朋友全程不哭不闹,乖巧得叫人心疼。
邵旖旎把玩偶放在床边,悄悄离去。
虽然是长假期间,班却一点没比平时好值,邵旖旎白天收的病人中,有一个是急性闭角型青光眼,一天药用下来,到晚上十二点再测眼压还是五十几,余师姐就安排做了一个前房穿刺,用刀在角膜和结膜的边缘划了一个小口,减缓压力,以免压迫到后方的神经,导致视力或视野下降。
到了后半夜,邵旖旎被ca11醒,说急诊送来一个被羽毛球打裂了眼球的病人,她立马爬起,一边奇怪怎么会有人凌晨打羽毛球,一边小跑过去缝眼球。
早八点准时交完班,会接着查房,把病人叫到检查室照裂隙灯,再根据情况调整后续诊疗计划。
邵旖旎忙完回兰馨苑,肖念念也在,见她第一句话就是:“妮妮姨,你知道吗?我马上就要过生日了。”
“我知道啊。”肖念念生怕大家不记得,逢人就要说一遍,邵旖旎捏捏她的脸,“我记得可牢了呢。”
“那就好。”肖念念美滋滋地跟着邵旖旎进房间,献宝似的举起手中忽闪忽闪的剑,“妮妮姨,给你看我的光宝剑。”
邵旖旎有点困,但也没打断肖念念的好兴致,就坐在座位上,撑着眼皮听肖念念兴高采烈地介绍她镶了钻的光宝剑,时不时出惊呼捧一下场。
门外又有人进来,肖念念转头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