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之后的雪地里,华硕浑身血污只一件单衣。长凌乱,双眼麻木,好似被抽走了生气。
雪花犹如棉絮,夹着风雪无情地向下飘零。
有白雪落在华硕的长睫上,顺势而下,化作水滴从眼角滑落。
沈常安嘴唇颤,好似有千斤重物压在他的脊背上。
他猛地推开要扶他的士兵,几个踏步,摔跪到华硕身侧。
“……华硕,华硕……”
那麻木冰冷的躯体尚且还有一丝温热,鼻息仅剩的暖气随着风雪被快吹散。
华硕动了动眼皮,吃力地看向沈常安。
沈常安的眼眶变得血红,手脚忙乱地脱下狐裘,盖在华硕身上。
华硕用尽全力伸出手,还未举起,便被沈常安牢牢握住。
“……是谁?是谁?”
沈常安如鲠在喉,痛恨自己无能。
华硕的眼眸没什么光亮:“不哭,常安不哭……”
沈常安用额头抵着她的手,眼泪顺着手掌而下,掉进积雪之中。
华硕:“回家吧常安……回家去……”
沈常安的肩膀微微颤,他不停地重复着问:“是谁?是谁!!!”
他抬起头,忽然看到华硕另一只手里,死死拽着的兽骨面具。
一股寒意直冲脊梁,他愣怔地跪坐着,许久都未再说出半个字。
华硕气若游丝,说话变得断断续续:“常安,快跑……别在,被利用。他会,杀了你……你我,不过都是,棋子……”
“不,不会的。”沈常安声音颤,“他说过会救你,他说过的,不可能……他不会……”
华硕被握着的手逐渐变得冰冷:“……我的常安,莫要,再被骗了……回家吧……”
沈常安:“……”
凌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火光将四周照亮。
积雪之上跪坐着一个人,鹅毛大雪几乎将他的身躯掩盖。
阿古勒刚打完一仗,浑身戾气未退,战甲上皆是干涸血迹。
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默不作声的沈常安。
华硕的尸体被沈常安抱着,过了太久,怀里的公主早已僵硬。
阿古勒勒着缰绳,驱使着战马走到沈常安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