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常安与其对视:“再说一遍又如何。我说陛下昏庸无能,说伽兰储君同样昏庸无能!”
崇衍一口气上不来,指着沈常安身边的公公:“把他拖下去,打!打到死为止!”
公公犹豫不敢上前。
崇衍厉声道:“还站着干什么?”
公公为难,躬身低。
沈常安嗤笑:“太子可是忘了,我如今乃是西麟的官,我死了,该如何向领主交代?”
崇衍气急攻心,转身从殿内的架子上抽出宝剑。
沈常安往前跨一步,声音低沉:“太子这是要杀我?”
崇衍举着剑,身形微晃:“杀了你又如何!”
沈常安抬起一脚踹飞太子手中利刃。
他虽久病体弱,但跟太子相比,到底是个武将之子。
“沈常安!你这是要造反?”崇衍双目赤红。
沈常安冷笑,连称呼都懒得再叫:“造反?我若真想反,随便写封信回西麟,伽兰就彻底完了。”
“西麟为何战胜却未攻城?朔羽为何要替你找寻忠臣?你若是有脑子,就该明白,若是想害你,多的是法子。可我却偏偏要走这崎岖路,扶持你,帮你,教导你,如此,你竟还要听奸臣谗言!”
“骂你,我骂错了吗?”
“我乃沈墨之子,若是要害你,又何必让墨仁顺告知沈墨要反?坐享其成何乐而不为?”
“如今你打死墨仁顺,死的并非一位老臣,而是所有想拥护你的人。”
崇衍被骂得后退一步。
沈常安以下犯上出言不逊,理应重罚,可又偏偏下不得手。
沈常安握紧拳头,见太子仍旧冥顽不灵,只好失望地转身离开。
沈常安通敌叛国,他这一骂,若是没能把太子骂醒,这罪名便算是坐实了。*
沈常安回了特使府,连着几日都没听到太子有所动静。
阿古勒看不惯太子,若非答应了要帮,早就想法子直接将其废了。
可太子虽无能,却是眼下唯一能制衡沈墨之人。若是太子这条路走不通,怕是最终,仍只能走两国交战这一条路。
到时又要死多少人?又要苦多少百姓?
沈常安倚着躺椅,见院落上空飘来一层乌云,疲累地站起身,往居所里走去。
也就前后脚的工夫,这乌云便下起了大雨。
他走到书架前随手挑了两册书籍翻看,奈何心思不在书上,许久都未曾翻页。
太子并未给他安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应当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可若是听进去了,这几日应当会有所动作才是。比如把剩下一半官员撤了,换些有能力的新臣上来。
还是觉得他的话虽有道理,但忠言逆耳,还在气头上?
可太子若是阿古勒,他又何须这般言辞犀利的谩骂。
屋外,雨点子打在地上噼啪作响,春雨的湿气缭进屋内,将屋内的沈常安绕得一阵咳嗽。
沈四打着伞匆匆进来,到了门口,单手将油纸伞收拢放在墙边。
沈常安:“太子这几日可有去寻阿古勒?”
沈四嘴里叼着个馒头,咬了一口含糊道:“没有。”
“阿古勒……”
沈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