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洪督师和祖大帅怎么看待此事,以为此事可行否?”
“都督怎么看,都督以为此事可行否?”
“这个,呵呵,此事可行与否,关键在于督师大人与祖大帅怎么看,若是督师大人和祖大帅以为可行,杨某人决然没有二话。”
洪承撰跟杨振打过交道,知道杨振的为人,见杨振这样说,当下也不跟杨振客套,马上道出了他们一行人的来意。
“督师大人和祖大帅以为,眼下清虏八旗虽然实力受损,进取之势受挫,但是其东并高丽,西吞蒙古,幅员何止万里,即使实力不如从前,可依然不容小觑,朝廷期望于一年半载之内一举灭之,难。”
“那么,洪督师和祖大帅是否已经否决了朝廷的旨意,或者是否已经准备否决掉朝廷的旨意?”
洪承撰只说了一年半载之内一举灭掉清虏,是个难事,但是却并没有完全说明洪承畴与祖大寿的态度。
对于这样的答复,杨振自然不能满意,因此当即直言相问。
面对杨振的直言相问,洪承撰先是转脸看了看坐在一边端着茶碗看似饮茶,实则却是在观察着一切的祖泽润,随后叹口气说道:
“这个——,都督说笑了,朝廷的旨意,洪督师和祖大帅怎能说否决就否决呢?毕竟天意难违啊!”
洪承撰所说的天意,指的当然是崇祯皇帝的旨意。
崇祯皇帝虽然还没有下发明旨,但是却让张若麒带去了口谕。
口谕也是皇帝的旨意,洪承畴尽管有心反对,但是作为文臣的他却没有胆量反对。
崇祯皇帝虽然不太敢轻易处决前线统兵的总兵大将们,但是杀起文官文臣来,那可是从不手软。
一想到原时空发生的一些事情,杨振心里就跟明镜似的,洪承畴虽然以文御武,统兵数万,一度多达十数万,但却肯定不敢轻易违抗崇祯皇帝的旨意。
也因此,此时洪承撰这么一说,杨振立刻就大体明白了洪承畴的态度。
洪承畴他们看来跟自己这边差不多,对朝廷的旨意,应该是有条件的接受了。
至于祖大寿那边,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想到这一点,杨振转向祖泽润,冲他问道:“祖先生,祖大帅那边是怎么想的呢?”
而一直在密切关注着杨振神色变化的祖泽润,见杨振向他问话,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茶碗,说道:
“我家大帅的意思,跟洪督师的意思一样,君命难违,朝廷既然已经下了决心要在辽东用兵,我家大帅镇守辽东十多年,重任在身,自然不能抗旨不尊。
“但是我家大帅以为,朝廷期望于一年半载之内一举灭亡清国,非集天下之精兵,非举天下之物力,则不可为。
“其中尤须仰赖的,就是都督这一路兵马。方才都督也说了,洪督师和祖大帅若下了决心出兵伐清,都督这里绝无二话。
“都督麾下兵强马壮、枪炮犀利,届时只要都督从后方发起猛攻,辽西兵马相机行事,东西呼应之下,复辽大业就有成的希望!”
祖泽润所说的这些话,显然在心中已经盘算良久了,此刻说出来中气十足,甚至颇有些理直气壮的意味了。
事实上,就在祖泽润也即现在的所谓祖思前来金海镇之前,兵部职方司郎中张若麒带着皇帝口谕亲赴辽西宁远城,向蓟辽督师洪承畴和锦义伯祖大寿征询尽快平灭清虏的意见。
洪承畴和祖大寿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极力抗拒的,他们坚称眼下实力不足以毕其功于一役,决不能轻举妄动,而是应当从长计议。
可是当张若麒传达崇祯皇帝口谕,要求洪承畴与祖大寿二人,必须在南下入关助剿流贼与北上平灭清虏二者之间,做出一个选择的时候,洪承畴与祖大寿二人又动摇了,直说此事重大,需要好好商议。
然后,张若麒就在宁远城坐等着洪承畴和祖大寿二人的答复,一等就是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