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扶着拐杖,往卿晗那边瞧了一眼,拐杖尾巴甩过迟宴川的小腿,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要再敢让我失望,就别回来了。”
“知道了,爷爷。”
老爷子说糊涂,却又不是真糊涂,心里明镜儿似的,卿晗走的这些年,他比谁都希望她能够回来。
他早就将卿晗当成迟家人来看,就算不能当他孙媳妇,迟老爷子也会认她这个孙女。
这么些年,小晗受了多少委屈,他们迟家没能护她周全,他都觉得愧对于小晗。
如果不是现在这臭小子终于像个样子,否则他到了地下也没脸再见老战友。
车子速度平稳地行驶在马路边,卿晗一只手支在下巴上望着车窗外迅速后退的风景。
“今天晚上你给我打过电话?”
迟宴川的嗓音犹如潺潺流水般徐徐缓缓地溢出,卿晗动作一滞,没有否认。
想起子衿的话,迟宴川继续问道:“电话是雨棠接的?”
“嗯。”
车子停在酒店大堂外面,卿晗睫羽轻落,只是随口应了一声,她并不想在这上面多作口舌,转身想要拉开车门,却被迟宴川按住手,墨色的瞳仁落在她的脸上,嗓音沉沉:“为什么不问问我原因?”
卿晗睫毛轻轻一动,嘴角扯开一抹不带意味的弧度:“我知道。”
迟宴川似乎没有料到卿晗会这么说:“你知道?”
“今天是舒雨桐的忌日,你要陪谁都无所谓,只是迟宴川,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给子衿希望。”
子衿对迟宴川依赖的情感越来越重,这也是卿晗最担心的一点,子衿对于这个父亲的角色感情越来越深,就意味着分开时对她的伤害就更大。
与其这样,倒不如一开始就
迟宴川沉默了一下,却是问道:“承认是你在乎,很难吗?”
卿晗听到这句话时指尖犹如被针尖刺痛一般蜷缩,复而将脸抬起:“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迟宴川的眸光与她对上,试图穿透那层薄薄的迷雾从她瞳孔当中看到些别的情绪。
几乎快要凝结地空气在车厢当中无声而缓慢地流淌,卿晗咬了咬下唇,只觉得沉闷无比想要迅速离开,对于卿晗提出的要求迟宴川缄默不语,却没有松开手,却在卿晗解开安全带想要下车时不由分说将她搂紧怀里:“我不同意。”
“好,我承认,不是你们需要我,是我需要你。”迟宴川的嗓音在卿晗耳畔响起,一字一句,却含着似有若无的叹息,“不管你信不信,从来都没有别人。”
卿晗瞳孔微微睁大,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听错了,还是迟宴川耳朵出了问题。
感觉清浅而滚烫的气息丝丝绕绕地缠在颈间,卿晗的身躯狠狠一震,她甚至在回忆迟宴川有没有喝酒才出来,可是事实告诉她,并没有,那迟宴川说的这些话,却根本不像从他口中说出来。
“妈妈,已经到了吗?”
子衿揉了揉眼睛从后座坐起来,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车厢内奇怪的气氛,卿晗回过神来,迅速将迟宴川推开,她忘了自己究竟是怎么带着子衿离开,自己几乎是落荒而逃,连子衿都觉得奇怪。
“妈妈,你刚才为什么都没有跟爸爸告别就走了?”
子衿穿着睡衣揉了揉眼睛出现在厨房,看着卿晗大晚上洗着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