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屿跟着摇椅晃荡,晃着晃着,他竟看到星星跑出云朵,冲着自己眨眼,三千多米果然是不一样,星星都随心所欲,想挂哪里就挂哪,阮青屿想到。
他吐出一口烟气,紧接着是带着心慌的恶心,嗷一声,阮青屿往屋里跑,蹬蹬地冲下楼,抱着马桶,胃里翻江倒海起来。
有一瞬间,阮青屿怀疑自己马上就要去躺板板,但想想晚饭除了水蒸蛋上的松茸,也没有再吃到其他菌类;等半天也没见眼前有跳舞小人,人倒是半瘫靠着马桶,心怦怦跳。
总待卫生间里也不是回事,他索性爬到隔壁浴室,脱衣服,痛快地洗个热水澡,每次脑子混乱的时候,吴老师总是喊自己去洗热水澡,睡觉。
酒店浴室水压很足,一个热水澡下来,阮青屿不仅没有放松,反而头痛欲裂起来,他半眯着眼,扶着浴室的墙摩挲着想走出浴室,恍惚间摸到根绳,吓一跳,脚一滑,拽着绳子就倒下了;浴室里立刻响起急促的警铃声。
两秒后,天花喇叭响起服务员急切地询问:“阮先生您没事吧?”
第14章高反
凌泽比阮青屿晚近半小时才入住客房,因为一路从县城开进酒店的路况不好,他向酒店经了解缘由,并要求天亮后立即做临时垫平处理。
在凌泽看来,从交通枢纽到入住酒店的路径,至关重要。舒适快捷的交通,是个好的开始,可以让次到达酒店的客人对酒店产生一见钟情的愉悦感。
香格里拉s酒店,是系列酒店布点滇藏线上的第一站,但很明显,它没有一个好的开始;路灯寥寥,路面破损严重。
若换作平日,凌泽会忍着,待到最后总结会时,与其他问题一并提出;但今天不行,明天是酒店开业日,午后受邀的贵宾与媒体便会陆续到达,道路问题必定暴露无遗。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阮青屿被磕着了,虽然没系安全带是有问题,但那个坑不立马填平,他一点都不能忍。
凌泽刚进到自己客房院门时,看到一墙之隔的院子正白烟袅袅。
按安排,他隔壁住的是林晓培,看来这次出差她是万分放松,先漂了个与国企稳重形象格格不入的金,然后大半夜在院子里吞云吐雾,很是惬意。
阮青屿进了酒店后,就和自己分开入住,也不知道他的肠胃怎么样了,脑袋磕到的地方需要不需要冰敷,他一路犯困得不行,这会儿可能已经睡得不省人事。
凌泽看看时间,凌晨两点出头,是该休息了。
才解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客房外庭院便阵兵荒马乱的嘈杂,先是电瓶车倒着车,滴滴滴开进自己所在楼栋的小岔路,再接着是工作人员低声地催促,快快快。
莫非是隔壁客房有什么事?
凌泽走出院子,看到客房部经理正带两个人,刷开隔壁院子门禁,往里走。其中一人是服务生,抱着台制氧机,还有一人是酒店医生,拎着医药箱。
客房部经理看到凌泽探头,脚步稍微滞,嘴上抱歉地说打扰凌董休息,脚步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阮先生,我们进去了哦。”走在前头的酒店医生,已经按着门铃在招呼道。
不等房间的人回应,医生直接刷卡,推门进入。
“隔壁住的谁?”凌泽脸色大变。
“是阮先生,和您同车过来的阮先生。”客房经理回答道:“他拉向了急救铃,说头疼。”
凌泽急忙跟着进到阮青屿客房里,却没见到人,书房空荡荡。
行李箱敞开着,翻得有点乱,衣物四散,笔记本电脑被丢在一边的地毯上。
卧室也没人,床旗铺得整齐,明显人都没进来过。
“阿屿!”凌泽有点急。
“凌泽,我在楼下。”阮青屿的声音立刻在楼下响起,听起来有点虚。
凌泽从楼梯扶手探身,往下望,阮青屿穿着下飞机时穿的篮球短裤,裸着上身,正坐在起步台阶上,肩膀上披着浴巾,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