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动的人,其实还有阮青屿。
他早醒了,努力保持呼吸频率,尽量维持一种匀的状态,这有点难,毕竟自己趴在凌泽胸口,双手紧紧钩着他的脖子,还高反着。
实在憋得难受,他试图稍动眼皮,霎时耳边便是全是凌泽擂鼓般的心跳,吓他要断气。
昨天睡觉前,自己正望着云团后小半个月亮纠结,到底要不要下楼拿氧气瓶,碰巧凌泽敲门,黑灯瞎火的,下床时把拖鞋踢没了。
因为高反的原因,人动作也跟着迟缓,找了好阵子,拖鞋没找到,凌泽就已经找老板开门,直接进房间。
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出在,自己失控扑向凌泽。
当时自己以为是看到大学时的凌泽,恍惚间,想都没想多想,就往上扑,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罢了,醒过来人还是挂在凌泽身上,双手还扒着人家的脖子不放。
阮青屿没想到要怎么向凌泽解释,为什么扑人家,还抱着不放手,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
而且自己扑上去以后,生了什么?
凌泽也还是昨天那高级流浪汉打扮,自己更是连冲锋衣拉链都拉得整整齐齐的。
两个大男人,好像也不好生什么,阮青屿这么对自己说。
这会儿,凌泽的心不再怦怦跳,阮青屿的侧脸与凌泽之间,只有一层T恤的距离。
凌泽的体温很暖,是夏天日落后沙滩的余温,细腻绵长;全身的感官神经,此时都集中在阮青屿的左脸。
脸颊与凌泽心口相贴的地方,肌肉竟是软的,和想象中不太一样,不知道实际摸起来是什么感觉,阮青屿悄悄动了下舌头,轻抵下与凌泽相贴的脸颊,得出一个结论,还是要手摸才行。
他胡思乱想着要怎么才能理直气壮地去摸一摸,心跳竟又渐渐加快起来。
阮青屿觉得这似乎不太对,自己怎么就打起摸凌泽胸肌的主意,一定是睡眠不足导致的脑子混乱;于是他决定接着装死,再睡一觉,去他的项目场地,阮院长看过就行。
窗外层云灰蓝转青,房间的光亮渐渐清晰。
手机在床头震动,不停地嗡嗡嗡。
两人都没有动。
阮青屿想,我已经睡着了,不能动。
凌泽垂眼看着阮青屿渐渐红透的耳根,想着,莫非阮青屿是想起昨夜的事?也不敢动。
床头的手机来电终是停下,然后,又换了台手机接着震。
这次,手机就在阮青屿冲锋衣口袋里,贴着凌泽的腰震个不停。
“阿屿。”凌泽艰难地开口。
“嗯。”阮青屿保持勾住凌泽脖子的姿势不动,哼了声,磨磨蹭蹭地松开手,掏出手机,按下接听。
才接通,阮院长中气十足的男中音就从手机里传出来:“阮青屿,你起来没,地形赶紧去看。”
声音不小,凌泽贴着阮青屿,能清楚地听到阮院长怒火中烧地训斥。
“昨天叫你别开车,不听,看你把事情耽误的,你和凌泽是在做什么,两个人电话都不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久别重逢,干柴烈火呢。”
“对,对,对,我俩正造二胎呢,没法子看场地。”阮青屿被阮院长吼得起床气都冒出来了。他坐起身,没好气地胡乱顶嘴。
“你最好是能造个双胞胎,项目投标时,让凌泽的业主票全部都投给你。”阮院长没边际起来也不输给阮青屿。
都是姓阮的,说话风格如出一辙。
阮青屿正贴着凌泽坐着,听着阮院长这么一说,权色交易都出来了,赶紧转头看向凌泽。
挺好,业主票正冲着自己笑,看吧,业主还在这里,也没看场地呢,皇帝都不急,太监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