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开,就下车推。”
“没吃三个蛋白,没力气推。”
两人斗着嘴把车子停村口,牵着手,散着步,穿过青稞田,往项目场地走去。
场地在村子尽头的山脚下,正对着雪山主峰。大概是农闲时,村子里都见不到几个人,倒是时不时有黑褐色的小藏香猪,卷着尾巴,拖家带口地从身边颤巍巍地跑过。
阮青屿看了看场地上遗留下的一栋废弃民宿,涂装得花花绿绿的,不太像样。他转身面对着雪山,盯着翻涌的云雾呆。
凌泽跟着望向远处,云隙间,露出森森绿树,云影漂移着,山麓缓缓暗下来,太阳悠悠换了方向,在云间挤出条缝,金光直落下来。
“我喜欢这里,像世外桃源。”阮青屿说:“冬天时,主峰一定很漂亮。”
他眨了眨酸的眼,黑色的睫毛在阳光里晒成金色。
“嗯,挺漂亮。”凌泽看了他一眼回答。
两人在场地兜了一圈,开上破路虎,往回走。
路上没人,凌泽问阮青屿,要不要再开开?阮青屿直摆手,不要了,开不快,四十码是上限,再快腿会抖。
“肚子饿,中午没吃呢,我们去找那八颗牙吃点烤羊排。”阮青屿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
凌泽也饿,油门加大,一路风驰电掣地往山下奔去。
阮青屿现,自己的体力在过35oo米海拔上,只能坚持不到五小时,等车开靠近羊排店,他又精神恹恹地抱着氧气罐放不开手。
“我不吃了,凌泽,想了都觉得腻,你吃,我在车上等你。”
“那就开快点,一起回酒店吃,我下去买瓶水,你先垫垫。”
车才靠近村口,两人就看见陆颜一身明黄,站在路边柳树下,手里拿着个纸杯,印着s酒店的五色Logo。
“酒店在这里有分点?他手上那个是咖啡吗?”阮青屿问,刚刚来的时候,确实没有这个东西。
“不可能。”凌泽肯定地回答。
再下一秒,从小饭馆走出名金的外国人,手里拎个打包盒;他和陆颜并排站在路边的树下说着什么,没一会儿,两人便勾肩搭背热吻起来。
阮青屿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会不会被烧死?”
他脑子里的画面,只有欧洲中世纪时穿着黑色长袍的狂热信徒,举着火把大声呐喊着,烧死那对同性恋。
转过头,凌泽正无奈地看着自己,阮青屿这才觉得不对,他嘿嘿笑了两声:“一起死,一起死。”
两人四眼便坐车上,看着树下的人相亲相爱着,等好阵子,不见松开。
阮青屿实在是淡定不下去,低头看下手机里的即时海拔,3613,他探过身,越过凌泽,按按车喇叭:“再亲下去会缺氧的,我救他们一命。”
那对相亲相爱的外国人,实在淡定,在听到喇叭声后,又亲了会儿,才分开。
陆颜转身,露出八个大白牙,笑眯眯地朝路虎招招手。
“上车吗?”凌泽摇下车窗,远远地问。
“不啦,我老板来接我,我坐他的车就行。”陆颜指了指身边的人,大声喊着。
那是典型的欧洲金白人,三十出头的样子,长脸眉骨高挺,皮肤在被高原的紫外线晒得通红。
“凌总,这是我老板大卫。”陆颜把手圈成一个话筒,就这么在车下就开始介绍起来。
金老外看向路虎,微微颔。
凌泽本没打算下车,想着意思下,就马上开车走;毕竟阮青屿饿着,他与gen也不熟。但陆颜这么一招呼,自己不下车反倒显得不礼貌。
他将车熄了火,问阮青屿:“你是要和我一起下车,还是就坐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