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阮青屿心里默念着。
“阿屿。”凌泽的声音从另一头,开始周围有点嘈杂,很快便安静下来。
“你:“在忙——”
然后,他怔怔定住,目瞪口呆。
廊桥那头,第一位出现的旅客,是凌泽。
宽松的白T,牛仔裤,脚上拖着双做旧的布鞋,侧面头大概是坐飞机压的,乱翘着,精致流浪汉般。
阮青屿冲到隔断前,冲着凌泽拍了两下玻璃。
其实也不用拍,凌泽正拿着手机,与自己面面相觑。
“啊?”阮青屿一时说不出话。
“你要去哪里?”凌泽先回过神。
“去北京找你。”阮青屿语无伦次:“哎,我打你电话关机,脑子一热,这怎么办?哎,等我。我就买了张机票,我找空姐问问怎么办。”
“去吧。”凌泽低笑道。
阮青屿看着玻璃隔断那头熟悉的面孔,浓密的睫毛下,眼角微弯;到港旅客陆续从廊桥走了出来,凌泽静站在步履匆匆的人潮前,远离纷扰。
“嗯,等我。”阮青屿抬手摸摸凌泽的眼,隔着玻璃。
阮青屿找到空姐,说他临时不需要去北京,现在该怎么办?
空姐看着阮青屿的脸蛋,诚恳漂亮,也生不起气,反而小心翼翼地问:“确定吗?确定我联系地面,把你托运的行李从机舱里找出来?”
“行李不可以自己去北京吗?我找人去帮我取?”阮青屿想着也就耽误一天,让凌泽找个同事帮自己拿下就行。
“规定不行呢。”空乘柔声解释着:“您确定的话,得抓紧,这一翻行李,起飞时间可能会受影响。”
阮青屿看了看四周,急性子的旅客已经开始拎着行李往登机口走,晚班机总是归心似箭。
“怎么办?要把行李翻出来吗?”阮青屿问凌泽,他想出机场的,又觉过分兴师动众。
两人靠得很近,再往前一步,两人鼻尖都能碰上,却隔着玻璃,只能用手机联系。
“你在北京等我?明天我一早飞上去?”凌泽想了想说:“行李都进机舱了,再要人再翻出来有点过。”
两人想法差不多。
“你到了北京,就去东三环的h酒店,我让前台给你张房卡。”凌泽交代着。
“嗯,那你去h酒店我房间?”阮青屿嘴一咧,冲着凌泽眨了下眼,闪着有事相求的光。
与其被抓个现行,不如自己大胆承认。
“你什么漏带?”凌泽问得毫不客气:“明早我帮你带上去。”
“笔记本电脑。”阮青屿不好意思地挠下头:“还有双肩包,电源线要记得收。”
“你这跟空手出门有什么区别?”凌泽揶揄道:“还好意思提醒我收电源线?”
阮青屿隔着玻璃瞪凌泽,撇撇嘴:“但凡你手机开机,接个电话,我也不会走得这么急。”
“我在飞机上自然是关机。”凌泽回答得理所当然。
“所以,你大半夜突然跑来干吗?”阮青屿这才想起问。
自己是因为凌泽手机关机,自己又喝了点小酒,脑子热。而凌泽一声不吭地飞来南城又是要做什么?
“你不是过敏吗?”凌泽仔细看着阮青屿的脸,大概是喝了点酒,脸颊透着点粉,气色挺好,一点都没有过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