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过太多苦,我相信h集团你可以管理得很好。”凌兆昆说。
“哦。”凌泽哑着嗓子应了声,头也不回地走出律师办公室。
一代拓土,二代稳固,三代享福,这是滨城生意人固有的模式,不过作为二代的凌兆昆差点没稳住,所以作为三代的凌泽也享福不了。
按凌兆昆的话来说,就是吃了很多苦。
签转让合同前,凌雯来找过自己,她说,凌兆昆提早把股份分出来,一是愧疚,二是为了避免他那些各种姓氏的儿子,为了自身利益,对凌泽出手;能从冻库和公海上捡回条命的运气,不是时时都有。
但凌泽并不领情,接班这件事,对自己来说可有可无,稳固住h酒管集团的业绩,并不容易,不如做个闲散户,过完余生。
当时他想,自己的人生,也许就是这样了,提前渡完劫难,剩下的日子混混过吧。
他对凌雯说,自己不想接这个班。
凌雯听到后并没有觉得惊讶,反而提醒他,你窝在英国这屁大点的岛国好多年了,不想回大陆看看吗?拿到股份,正式身份最多两年到手,做个商务签证,往返很方便。
刚说完,凌雯立刻道歉起来,说可能大陆留给凌泽的并不是太愉快的记忆,不回去也行,但身份还是越快拿到越好。
凌泽对移民这块法规并不熟悉,他的国籍在东南亚逃命的时候,已经被转得面目全非,他现在的护照名叫费尔南德·齐默尔曼·冈萨雷斯,听起来相当离谱。
按计划他得在这岛憋个十来年才能完成身份转换。凌雯的话瞬间给自己带来了希望,尽早回大陆的话,或许一切还来得及。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凌雯就在自己背上狠拍了几下,她说,老弟,股份该收就收,别人搭上命在争抢,你在这里为赋新诗强说愁。
凌泽心里默想,是真愁,嘴上却是答应道:“知道了,联系律师吧。”
正如自己祈祷的那样,一切刚好来得及。
凌兆昆提前转让的股份,让自己及时回到大陆,赶上最后一班车,若是按常规继承,也许再见到阮青屿,就真的是在周成资和他的婚礼了。
所以凌泽这半个月来,一直扮演着孝子的角色,每天陪凌兆昆吃晚饭,配合他往自己脑子里复制粘贴;他也不知道算不算演,但自己独来独往地长大,从来没给凌兆昆添过乱;甚至在被绑架时,还能自己杀出血路逃出来,其实也能计入新二十四孝。
但有些事情,确实不能妥协,比如s酒店的选址。
一开始,他也是选择山南面的空地,交通便利,景观面一流。但从整个系列酒店的大布局来评估,确实整齐划一得无趣。
他想起阮青屿和自己说过的话,很喜欢山阴的地,于是他又仔细研究了一番,现山阴的地确实有优势,联系滨城院重新调整设计方案后,最终选定山阴的地块。
但凌兆昆随口就全盘否定,甚至不问凌泽选择的理由。
“这个会议的目的是什么?”凌泽站起身道:“如果不允许讨论,您直接签名就行。”
“完全没有讨论的必要,规整统一的品牌标准有助于新品牌树立形象,并且节省造价。”凌兆昆手一抬,示意负责议程的高管继续推进,完全没把凌泽放眼里。
凌泽眼眸一暗,转身离开会议室,凌雯哎一声,追了出去。
“你和爸置气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啊。”凌雯在电梯厅拦住凌泽,伸手挡在他胸前:“我认为两块地都各有各的好,可以再做一个专项比较。”
凌泽盯着电梯的指示灯,没有理会她,电梯到站,叮一声开门。凌泽推开凌雯的手,大步迈入电梯,充耳不闻。
电梯门关上一瞬,凌泽听到凌雯在电梯外骂道。
“你们父子俩都一个鸟德行,亲生的。”
凌泽只觉得烦躁,如果凌兆昆最近没回国,s酒店的布点,他和L集团讨论配合下,很快就可以拍定,现在却是节外生枝。
他没回办公室,想了想直接电梯下到一层,转回隔壁酒店。
凌泽在套房里转了一圈,没找到阮青屿,有点意外,他马上翻了下衣柜,自己给阮青屿买的衬衫整整齐齐地挂在衣柜里,一件不少;凌泽又跑进书房,笔记本电脑还在书桌上摊着;
又检查了遍玄关,阮青屿的旅行箱也靠墙整齐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