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朋友干坏事或多或少会心虚。”他笑道,“还有就是我爸当时在家吧。”
恐惧的不是母亲,而是生身父亲。
齐元霜的指尖轻点中岛台的台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他现在人……在哪儿?”
陈方旬嘴角的笑容逐渐隐去:“不知道,我妈和他离婚后,我就带着我妈和雅瑛来珩京生活了。他活着还是死了,都和我无关。”
陈世鹏死了还是活着,他都不想管。养育他的从始至终都是母亲陈雪蓉。
他也不是没找过人,只是陈世鹏太过安分,实在查不出来,他就懒得找了。
齐元霜低头随意翻了翻聊天列表,找到聊天框后了一条“帮我找个人”,才放下手机,对陈方旬道:“那就别管了!”
一个定时炸弹,不查到人在哪儿,谁知道会不会对陈方旬有什么影响。
“当他是个死人就好。”陈方旬道,压根没把陈世鹏放在心上。
一直记挂一个烂人,只会反复想起烂人做过的事,对经历过那些事情的自己也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他并不想因为陈世鹏伤害自己。
平层内灯光明亮,开放式厨房通透空旷,陈方旬站在洗碗池前,将碗碟的泡沫冲洗干净。
旁边伸出一只手接过洗干净的碗碟,用干净的洗碗布擦干。
“齐元霜。”陈方旬低着头问他。“你父亲是不是很早就去世了?”
齐元霜应道:“嗯,五岁的时候去世的。”
这个时间节点正好是齐元霜和母亲来到蹊水镇的时间。
“他……怎么说呢,是个特别浪漫的人。”齐元霜说,“我妈性格很正经严肃,典型的女强人,我爸和她相反,做事想法都特别理想化。我现在这个性格绝对有他言传身教的原因。”
“不过我还是比他要聪明一点。”他将碗碟放进碗橱,“太过浪漫和理想化的人,接触不到地面,很容易枯萎。”
陈方旬关上水龙头看向他,知道他委婉说辞背后血淋淋的事实。
齐元霜性格中像父亲那一面的浪漫与理想化在他的言辞间,染上了血色的阴影。
“不说了,我感觉他也不会喜欢我这么说他。”齐元霜关上碗橱,挠挠鼻尖道,“晚上睡觉托梦和我吵架就完了。”
他拿出手机,对陈方旬道:“我还没给你的拍照。”
陈方旬摘下围裙,把围裙挂好,无奈开口:“你想怎么拍?”
“这话说的,好像我怎么拍你都没关系。”齐元霜晃晃手机,“小心我让你摆很羞耻的造型哦。”
“你可以试试你能不能做到。”陈方旬抱臂看着他,并不觉得他的小小威胁有什么用。
被看轻的齐元霜打开相机,先是对准陈方旬,稍微指挥了一下:“方旬,你稍微往左边站站。”
简单的动作而已,陈方旬照做,甚至乖乖看向手机摄像头。
齐元霜按下拍摄键,打开相册看照片,拿着照片和陈方旬对比了一下。
“你好像雕塑。”照片上的陈方旬僵硬和紧绷几乎要具象化,视线和动作都表明他并不擅长拍照。
陈方旬看了眼手机里和机器人似的自己,面无表情道:“拍完了。”
齐元霜据理力争:“这张没拍好,我删掉了。”
陈方旬并不擅长做个模特,在镜头前格外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