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元霜从早上醒来开始就怨气冲天,平时几天说的话今早全都倒干净了,甚至还没倒完全。
寿宴在晚上,但宁家人要在中午之前回老宅,先吃一顿家宴。齐元霜作为名义上的宁家人,必须出席。
陈方旬看了眼腕表,对他道:“再不出门就来不及了。”
齐元霜抓狂到想抓头,手指在碰到头时却突然反应过来陈方旬刚给他做了造型,只好悻悻放下手,在原地哀嚎:“我为什么要那么早去!”
他这么闹腾的时候实在少有,陈方旬低下头看他蹲在地上,像只郁闷的蘑菇,忍不住笑了笑:“这个我也没办法。”
齐元霜和他们关系再差劲,中间还夹了个季俞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乖乖出席。
“方旬,你知道宁家人有多神经病吗?”
他抬起头看陈方旬,抓住陈方旬的左手乱晃:“宁家真的很恶心。”
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他大概要直接瘫坐在地上,抱住陈方旬的小腿。
陈方旬松劲儿,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晃来晃去:“我知道。”
他是宁善渊的助理,之前也去过宁家老宅,自然知道宁家的情况。
宁家从头到尾都极度有秩序感,但这种秩序整洁感让他一个强迫症都有点反胃。
所有人遵循家训,表面都像是一群苦行僧,古板不近人情。
却总是能感受内里的强迫与控制意味。
连陈方旬都对宁家的氛围感到不适,更别提活得天马行空的齐元霜。
“方旬……”齐元霜嘴一撇,陈方旬平静地看着他,立马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我不适合。”
他不介意齐元霜依赖他,毕竟他是能从“被人需要”中感到满足的性格。
但中午宁家的家宴他的确不适合出席。
助理并不适合出现在那个场合中。
他左手力,把齐元霜从地上牵了起来:“中午是家宴,我一个助理不适合出席。”
“那不是助理呢?”
齐元霜专注地盯着陈方旬,忽然开口,语气甚至能听出几分急躁迫切。
他的衣领和衣摆在刚才的动作中已然皱,陈方旬叹了口气,重新替他抚平。
银边眼镜后的双眼温柔平和,望向齐元霜的目光带着近乎柔软的意味:“不是助理也不适合。”
齐元霜整个人像是打蔫儿了,要是长着耳朵尾巴,估计全都耷拉下来:“好吧。”
陈方旬和他一起上了电梯,由于不一起出席,陈方旬是往家里走。下电梯前,他对齐元霜道:“只是时机不合适,其他的不要多想。”
齐元霜耷拉的脑袋忽然就抬了起来,眼睛都在光:“那我吃完饭来接你!”
陈方旬无奈笑道:“行。”
齐元霜情绪的开关像是掌握在他的手里,整个人都围着他打转了。
陈方旬回到家里,手机上多出来几个未接电话,都是些老熟人,他挑了挑,只回拨了谢逐青的。
“方旬。”等待的时间并不久,谢逐青接通电话,喊他的名字时语气带了点笑意。
陈方旬和他打了声招呼,才问谢逐青有什么工作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