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两天,新德岛国的港口,那是热闹极了,一艘艘的大船靠岸,不断要有人来迎接新的使者团到来。对于新德岛国新王的亲信们来说,这忙得脚跟不着地的日子,实在是痛并快乐着。
已被请到宴会大厅,等待着新王登基庆典开始的众人,推杯换盏,在明亮的烛光下,或是低声说笑,或是严肃交谈。
因为来客众多,给足了新王面子,负责迎接这些来使的对外大臣,此时脸笑得如同一朵花儿。一个三十多岁的中等岛国使者就看不惯他这副得意的模样,撇了撇嘴,朝着自己的副手抱怨了起来。
“瞧瞧,上次见他时,因为渔船过界的事,引了我们两国的纠纷,我奉命去解决这事,他可是全程都板着一张脸,毫无贵族风范,可现在,哦,海神在上,他现在简直笑得如同白得了一船的金子!你知道吗?亲爱的利德,如果不是因为我时刻牢记着自己是个得体的贵族,我真恨不得刚才就嘲讽一番。那次他的不知变通,可是让我吃了大苦头,被我们那位陛下冷落了好几个月,若不是后来赫德他们遇到了那群恶奴的海军,损失惨重,也跌了大跟头,有他们那群小人在陛下身边,我怕是都要被陛下给彻底忘记了。”
利德男爵无奈地时附和道:“是啊,伊戈尔伯爵大人,您还是幸运的。”
停顿了一下,他又更加压低了声音,提醒道:“不过,这里人多口杂,您最好还是不要提及……那两个字。”
“你是说,恶奴?哦!好吧!”被副手不赞同地又瞪了一眼,伊戈尔伯爵按了按额头,无奈地妥协了,“蓬莱,蓬莱国,这总可以了吧?虽然你这么提了,可我还是要说,他们真的长得跟魏奴太像了。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富有又凶残,实在是不像恭顺的魏奴做派,我简直都要怀疑,他们就是哪个大国逃出来的魏奴了!当然了,也不是没有另外的可能……”
伊戈尔伯爵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芒:“你知道的,现在很多人都在暗地里说,他们之所以有着那么多新鲜玩意儿,还有着厉害的武器,都是因为在他们的背后,站着一个有着野心的大国!可能是厄尔岛国,也可能是贝沙岛国……哦!你看,你又在皱眉头呢,好吧!我不说就是了!”
因为喜欢说话,还什么都敢说,这次派伊戈尔伯爵出来做使者团的正使,他们国家的国王也是犹豫过。但谁让国内正在内乱,为了平息内乱,许多心腹都各有各的紧要位置,只有伊戈尔这位伯爵,虽然那张嘴让人头疼,可到底是拥护自己的,不至于趁着出使的时候替国内别的什么皇室成员拉拢新德岛国的新王,索性就将这位伯爵扔进了使者团。
但为了防止道贺不成又得罪了人,又将跟伊戈尔伯爵关系还不错的,作为正使身份不够的利德男爵给一同派来了,作为副使,来监督这位大嘴伯爵。
伊戈尔伯爵脾气其实不错,就是为人有点傲慢还有点八卦,但看了一眼拧着眉无奈望着自己的副使,看在自己这位朋友的份上,他决定控制一下自己。
“哦,利德,来,让我们暂时忘记刚才的不愉快,一起干了这杯,如何?”从旁边走过的侍者托盘上拿过一杯酒,伊戈尔伯爵冲着利德伯爵说道。
但就算他不说,其实身处这个宫廷大厅里的客人,也有不少在小声讨论着也许也会来参加新德岛国新王登基庆典的蓬莱国。毕竟,这个在三年前才突然冒出来的神秘国家,在过去一年多里,跟当时还不是新王的新德岛国三王子,可是有过贸易往来,关系据说还不错。
因为这个新兴岛国的位置,就是在过去被许多人视为死亡之岛的地方,所以最初,周围一些岛国,都不把这个什么蓬莱当成国家,而是当成一群异想天开的海盗。大家都觉得,这必然是一群异想天开的海盗,以为占据了这个岛屿,就可以称王称霸。这种滑稽可笑的行为,自然是引来了周边岛国的攻击。这其中,是否有着贪婪,想要占据这个目前似乎可以长期住人了的岛屿,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当时,去进攻去试探的岛国的姿态,都是摆得高高在上的。
可这些军队,无一例外,全都铩羽而归。蓬莱国的防御实力,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很多船只根本无法靠岸,就被击沉。就算靠岸了,与人打斗,也根本不是对手。也有人打算用火攻,但因为前身是死亡之岛的蓬莱国地方比较大,人家那边防御也严,纵然有人谁能上岛放火,只开个头,就能很快被现,等不到火势蔓延开来,就会被扑灭了,这一招根本就行不通。
只是丢脸跑回来的,已是运气好的了,那些自认为自己背后有着强横的国家,所以选择硬刚的,大多都是丢了人又丢了“人”,战斗最密集的时候,一个月就能有二十多个小国的海船被扣下,俘虏上万人。
人家蓬莱国的人抓住了这么多俘虏,也不杀,一面通知逃走的那些人,让俘虏被扣下的那些岛国,拿国中最值钱的魏奴来换,一面让这些被扣下的人,在岛屿外部修筑工事,做苦力,虽然给吃给喝,但日子过得可谓是苦兮兮。
当然了,因为这些蓬莱人,只要战败方拿魏奴来换俘虏,又的确是一副黑黑眸的魏奴的模样,在经历了换俘风波后,关于所谓蓬莱岛,藏匿着几万值钱的魏奴逃奴的消息,就被这些赔钱又赔了人的小国,故意传到了那些人口在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大国的一些贵族的耳朵里。
之后半年,大国开始试探,结果却让那些战败了的小国目瞪口呆。
蓬莱国竟然又接连打败了两个来犯的大国的海军,在那两场战役中,蓬莱国直接运用了一种威力巨大的一种可以瞬间击沉一艘百人船只的投石机,而且在弓箭方面,也展现出了极为可怕的势力。凡是弓箭手,所射出的箭,都射程极远,仿佛每一个蓬莱士兵,都是神射手,命中目标几乎就是百百中。
拥有这样强大杀伤性武器的人,怎么可能是逃窜的魏奴!
当然了,让很多人彻底否认了蓬莱人就是魏奴的另一个理由,就是在蓬莱人的军队中,有女人!还是数量不算少的一批强悍女兵!
她们中有一部分不是负责杀人的战士,主要负责救治伤员,可剩下那部分,无论是在海上,还是在岸上,都骁勇善战,不止是她们配合默契,几个人合作就能干掉同等数量的强壮男人,而且在她们的手臂上,大腿上,靴子里,都藏有细小的武器,往往当一个异族士兵以为自己已经占据了上风得意洋洋时,对方只是一抬手,就能有一支小小的带毒的箭,射入了这个士兵的脖子里。
凶残,狠辣,出手毫不留情,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是魏奴?那些成为了奴隶一百多年了的人,骨子里可依旧觉得女人就该乖顺呢!
虽然这也跟大大小小的岛国贵族们故意这么放纵着有关,毕竟自己国人女性时常彪悍的情况下,很多贵族乐得让身材娇小可爱的女性魏奴能够如柔弱的雀鸟一样,始终如一,一直乖乖听话。
但也正因为如此,有着这样一群可怕女人的黑黑眸蓬莱人,彻底被打消了是魏奴的嫌疑。
但这不妨碍很多贵族拿魏奴来嘲笑蓬莱人。
谁让蓬莱人自己也似乎对魏奴有一点与众不同,愿意通过各种途径,将魏奴带回蓬莱呢。对方明知道自己相貌让人误会,还毫不在意表示出对魏奴的与众不同,这不是故意让别人看笑话吗?
当然了,除了这些跟战争有关跟魏奴有关的不体面的形象,蓬莱之所以在这种场合都很容易就成为话题,还因为这个地方很是富有。
从那个地方流传出的布匹,在任何一个岛国的市场上,都是一放出来,顷刻间就会被抢购一空。像今天来到新德岛国参加登基庆典的这些使者团成员,凡是身上有着爵位的,有一个算一个,所穿的服饰,全部都是用的蓬莱布精心制成的。当然了,会被这么追捧,跟蓬莱布的质量关系倒是不大,主要还是出在颜色上。
凡是蓬莱布,颜色都更鲜亮,泡了水也不轻易掉色。而那些同样颜色的其他岛国生产的布匹,做出衣服,跟穿着用蓬莱布做了衣服的人站在一起,那差别,但凡是眼睛没问题的,都不会看不出来。而贵族们活着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享受,互相攀比衣服、配饰、鞋子、房子、车子、女人,甚至是宠物,那都是日常的事了。平时可能连走路姿势都要跟风模仿,不瘸不拐拄个棍儿也要走出贵族风度,关系到形象的服饰就更是不能让人给比下去了!
除了这些昂贵的颜色极漂亮的布匹,蓬莱其实也会卖出一些别的产品,大到雕塑,小到各种堪称是艺术品的器皿、饰品,甚至还有一种味道更好也可以储存时间更久一些的海鲜食品,都源源不断从蓬莱岛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