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他之所以没再追究此事,一是因为他也不记得自己糟蹋了一个孩子还是两个孩子,二是因为此事,他在齐川江岭面前颜面大跌,不日便被齐川以一个峰主之位打,他自知理亏,所以多年来不敢辩驳……”
“我不信……”
钟遥摇着头,不可置信。
“篬蓝教建立后,齐川江岭等都得了一个一人之下的护法位,就算平日不出头的孟州,都得了一个庄主的位置,你难道从未想过,同为贺棠的影卫,你师父为何会屈尊于一个小小的峰主位?”
顾怜冷笑一声:“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齐川江岭包括贺棠在内,虽与你师父有感情,但都瞧不起他……”
琉璃水榭生的事情,钟离处理得干净利落,绝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而对此毫无意外的齐川江岭,也是帮凶之一。
顾怜低头道:“钟遥,我不求你放过我,但程越……你师父已经毁了他,但他一直没有怨恨过。是我……是我一直放不下,所以设计对付扶云峰。你师父,确实是死在程越手中,可除了你师父,他没有伤害过扶云峰的其他人,求你放过他……”
看着处处为程越说话的顾怜,钟遥语无伦次。
“我不信,你又想骗我对不对,你又想骗我……”
是了。顾怜满口谎言,不能相信。
顾怜满眼心如死灰,他之所以向钟遥求情,便是知道,宋子殷和褚平绝对不会放过程越,只有钟遥出面,程越才会有一线生机。
“你若是不信,便去查”,顾怜十分笃定,他们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向来假仁假义,害死了人,没有偿命也就罢了,偏偏又喜欢装腔作势,装着满心的愧疚,立个牌位,在受害人面前惺惺作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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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死的那个孩子,叫齐斌,你可以去查查,你师父,是不是曾在山中立了齐斌的灵位,日日忏悔,你也可以去查,西庄有没有一个叫住齐斌的孩子……”
当初他就是知道了此事,被恶心个透彻。
“冤有头债有主”,顾怜道:“你想替你师兄弟报仇,我任你处置,可你师父,死有余辜……”
实在是顾怜说过的谎话太多,褚平保持怀疑态度,在一旁冷冷道:“你不会还想说,程越之所以伤了阿遥,是因为对他师父怀恨在心,迁怒所致吧?”
若真是迁怒,这么多年不对付,偏偏在钟遥认回嘉阳派对付,若是顾怜真如此说,褚平可以肯定,顾怜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话。
但这次,顾怜沉默一瞬,选择了实话实说:“不是,是因为我……”
因为什么,顾怜却是没有再说。
褚平却是最恨这种说一半留一半,让人猜的人,闻言道:“当初在信州,你和程越所说的话,都记录在册,我可没觉得,哪一句是因为你?”
若说程越是为了救走顾怜,褚平也不太信。
毕竟援军到时,程越最终还是丢下顾怜逃走。
若非顾怜和宋子殷的关系,褚平哪管有什么苦衷,伤了他徒弟的人,都得死。
钟遥却是犹如醍醐灌顶。
那些话,他也看到过,其中最重要的两句,一句是程越提到七年前的中秋夜,一句是顾怜所说,提到了他,提到了沈暮……
然后,自己被现行踪。
钟遥记得,也是那时,程越看起来像是疯了似的,冲上来要自己的性命。
可……
程越为何会在人人喊打之际,不惜得罪嘉阳派也要自己的性命?
这不符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