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目露复杂:“宋掌门同我说这些,难不成是想同我做什么交易?”
“交易,呵……”
宋子殷冷笑,如果真是一场交易,他早就表明目的,哪容得了顾怜在他面前再二连三犯错。
可旋即宋子殷便愣住了。
无他,顾怜实在太过自信……
宋子殷原本是想让顾怜知道,他做这些,不过是出于一个父亲的心,可话到嘴边,他忽然注意到,不管什么时候,顾怜永远这样自信。
自信到,他好像根本不认为嘉阳派会要了他的性命。
宋子殷当然不会觉得这是顾怜对嘉阳派的认可,是对亲人的相信,这更像是……他有一个筹码,一个能让自己保命的底气。
宋子殷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他想,那个所谓的药童蛊毒解药,顾怜一定知道。
可为什么不说呢?
如果是为了活命,以此为筹码,确实能换得一线生机。
但时至今日,死在顾怜手中的药童何止千千万万,就连去年,即使嘉阳派尽力抢救,仍然有三名药童因为体内蛊毒作陷入昏迷。
而顾怜,这两年更是数次犯下大错,在生死边缘徘徊,却一直未松口透露一句。
宋子殷脸色忽然十分复杂,以前他总是安慰自己,顾怜那时年纪小,不知道也正常,况且顾怜接手药童之事时,也不过十四五的年纪,还是个孩子,被人利用也算无辜。
但如果顾怜真的知而不说的话,那他有何脸面再为顾怜开脱?
顾怜不知宋子殷在想些什么,他只知道,今日的宋子殷很奇怪。
莫名其妙让他把脉,莫名其妙说些话,又莫名其妙不说话……
奇奇怪怪,莫名其妙。
那他今日的经书到底要不要接着抄写?
顾怜踌躇。
宋子殷不话,他也不敢径直离开。
两人不知僵持了多久,宋子殷注意到顾怜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左手,转了话题:“小安来过了?”
“嗯……”
顾怜正猜测宋子殷的意图,冷不丁被此一问,猝不及防“嗯”了一声。
糟了……
宋棯安说过不要说的。
顾怜脸色僵了僵,最终还是选择诚实回答。
嘉阳派府内之事,应当瞒不过宋子殷的眼睛。
顾怜双手相叠,正正经经向宋子殷行了一礼:“多谢宋掌门赐药……宋公子确实来过,替我包扎了伤口……”
说罢又是一礼。
宋子殷摆了摆手,烦躁道:“去抄你的经书去……”
他得好好想想,日后该怎么办。